男人一字一句，“起码，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已经给过了。”苏溪冷笑声，“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有些已经被埋葬了多年的往事突然间又被翻出来，腐烂发霉，带着泥土的腥味。

它见不得阳光的，它就应该永远被埋葬。

她见过他做噩梦的样子，记得同样是一个雨夜，他突然犹如中了魔一样，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像是恨不得要把她给活活掐死。

她也见过他的痛苦，像个无助的孩子只能任人欺凌，无法反抗。

她知道那些事在他心里烙下了怎样的阴影，所以，真的不想再重新提及一次了。

“陆夜寒，”苏溪一个字一个字的叫他的名字，“其实上次你去沈慕岩那里接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动摇了，你也应该记得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跟你回来。”

“……”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在别人面前她让他那么难堪，按理来说他是该生气该愤怒的，可是他太爱她了，爱到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责怪她。

所以他选择了不计较，选择了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

却没想到，他当日的大度和信任，在今天变成了一把她刺向自己的刀。

陆夜寒有些生气，又有些猝不及防的惶恐和慌乱。

他生气她的离开，却也害怕她的离开。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想要跟他在一起了。”苏溪笑容冷冽，“跟你回家，或许是因为当时还舍不得你，但后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装出来的。”

闻言，陆夜寒眉目间流露出明显的不敢置信。

苏溪说的这些，他确实没想到。

没想到，她在这段日子里竟然装的这么好，连他都被骗过去了，丝毫未起疑心。

“所以从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计划着离开我，是吗？”

“对。”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现在真的感觉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头比较强烈了。”

陆夜寒眼里的光渐渐黯下去，“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给她的爱、他们六年的婚姻、他们的两个孩子，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甚至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她是爱上了沈慕岩什么，为什么就突然这么决绝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苏溪别开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演技并不好，对视久了，难免会露馅。

“陆夜寒，我们这场婚姻的开始并不纯粹，如果不是你步步为营的算计了我，那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对，我是算计过你，我没有否认过。”他胸口剧烈起伏，“可抛开这些，这六年来我对你的在乎和爱，都被你抹杀了吗？”

苏溪抿起嘴，眼泪到底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她等情绪有所缓解后，才重新转过头，恰巧，陆夜寒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心里的痛意仿佛要将人给撕裂一样，苏溪声音沙哑哽咽，“没有抹杀，只是，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