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你联系上M了吗？”

病房外，顾朝菱拿着手机，食指有些不安分地在手机壳上划动，语气有些凝重，带着几分急切。

曦曦很不对劲。

顾朝菱又一次想起，小妹在说出那句“仇，要自己报，才解恨”时，那种有些病态的疯狂。

那模样，有点可怕。

她担心，怕是要发生了。

“联系上了。”顾朝阳拿着报告，翻了翻，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教授对姐姐病情的建议，有些无语，觉得长姐有些小题大做了，“姐，M真的能够治好曦曦的病吗？他是心理医生，曦曦既没有抑郁，又没有精神分裂，傅行之不过是她的梦魇，如今，报复傅行之成了曦曦的执念，只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哪里需要M啊！”

“我是怕，曦曦遭到催眠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朝菱接收了顾朝阳传来的文件，确定了妹妹没有大问题，可心中，她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觉得，妹妹变了。

以前的妹妹，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行吧！”顾朝阳知道，长姐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只得安慰，“M在欧洲进行学术交流，下周一会到魔都参加一场研讨会，我和他说了，帮你预约了时间，晚上八点到十点。”

“好。”顾朝菱挂断电话，心中的忐忑逐渐归于平静。

今天周四。

下周一，也就是三天后。

目前，曦曦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稳定的，但她就是怕，傅行之那个崽种在曦曦被催眠后动什么手脚。

毕竟，脑，是人身体中最深不可测的器官，你说不清它的状况，尤其是精神性疾病这一块。

顾朝菱曾见过，一个被催眠失忆的人，突然精神崩溃。

曾见过，一个正在被催眠的人下意识将催眠师捅伤。

曾见过……

太多，太多。

她，不敢赌。

……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凌萱给顾朝夕削了一个苹果。

“妈，我不是残疾人。”

顾朝夕看着年近五十的母亲，眼角爬上了法令纹，哪怕有现代医美，哪怕包养得再好，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母亲，终究是老了。

顾朝夕依旧能从母亲的的容颜中看到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恍然间，她想起了第一世，母亲的三千青丝中还未有华发，而她却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吧？

而这一世，自己又缺席了母亲走向迟暮的那几年……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

想着，泪，又落了下来。

“曦曦，怎么了，不要哭。是不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

凌萱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揪起来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自幼养尊处优，不知道如果照顾人。这是她第一次恨自己太废，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女儿。

她是事业上的女强人，是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却不是一个懂得照顾人的女子。

“妈，你做得很好，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好，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