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谁在说谎？

胡为的招供好似撕开了一道口子，种花人李四海等人的真实身份也浮出水面。

审完胡为，顾夜笙又命人将张妈请来，意在了解火灾当日的情形，张妈此时并不知道顾夜笙找她来是福是祸，面上是一贯的谨小慎微，愁眉难展，甚是郁结。

“秦家原本因着万食王的诅咒就一蹶不振，后来夫人又过世了，大小姐也一直身体不太好，我就照着子阑大人的吩咐，将庄子年轻力壮的下人都召回了府中。”

“为防有人趁机作乱，便让他们交替着在府中各处巡视，过了午饭后，想着大家都受累了，我就吩咐厨房做了些吃食，带着人依次派送。”

“你带了几人前去？”

“只我跟两个厨娘，毕竟府中人手有限。小厮们都被安排去巡逻了，余下的也就是些厨娘跟丫鬟能用了。”张妈解释道，有人证可循，自然洗脱了嫌疑。

顾夜笙又询问几句，见没有什么异样，便让她先行离开。

等问完了张妈，就只剩下当日府中未能及时救活的下人了。

顾夜笙半点上位者的架子全无，看着底下面容忐忑，面上一片煞白的人，安抚道：“你们莫要紧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今日这番便是为着消除你们杀人的嫌疑。”

顾夜笙面容清冽，自带贵气，如此好言相说，倒是让底下几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谋害主家的罪名他们可是担不起的呀！况且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虽然主家如今遭了大难，可他们都是家生子，全家老小的命都握在秦家人手中。

这般一想，他们迅速掩去面上的为难跟踟蹰。

“因着院内都是女眷，我们几人按着张妈妈的吩咐在院子外围巡看的。”只见一个身形矮小的下人上前说道，“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奇怪的。”

那下人望了望身旁的同伴，接着道：“我们刚走到院门外头的时候，就远远的瞧见一个影子从半空里飞了过去。大人您是知道的，咱们府上近日的祸事闹得满城流言的，如今又瞧见个不知道什么物件的东西飘过去，可是把我们也吓了不轻。”

“幸而是青天白日的，当时我带着几个追出去时候，就远远瞧见咱们府里走水了。”

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年轻人赶紧点头，瑟缩着身子道：“是是是，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当时那个影子就一下子从院子飘了出去，吓的我没忍住就惊叫起来，然后在周围查看的护院也就都过来了。”

接下来的事儿，大抵就是顾夜笙和白黎到了之后所见到的了，秦府突然失火，无人施救。

因为巡逻的几人一直都在一处，从始至终都没人单独离开过，且彼此都算是互为证人。

所以，问过之后并未有所发现，随即便又让人离开了。

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复又将悲痛欲绝的秦羽请了来。

“失火当日可有可疑之人来过？期间又是否听到什么动静？”顾夜笙蹙眉道。

顾夜笙自认为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事情紧急。

他心里清楚的很，火灾或许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许，幕后之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多年的隐忍让他练就了钢铁一般坚毅的意志，所以，他当真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怜惜太多，或是顾及秦羽的情绪。

皇上给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

自从母后去世以后，他的柔情便只给过华生一人，至于其他人无非是与事件有关或是无关之人。

“那时我正在屋内歇息，与正院隔着一条回廊，并未发现什么可以之处。”秦羽嘶哑着嗓音柔柔道，强撑着精神回复顾夜笙的问话。

“你是否有进食过吃食或者喝水？”白黎急忙追问一句。

秦羽却只是不住的摇头，“我哪里会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当时我身心疲倦，直接便进里屋睡下了。”说着，她就叹口气，泪珠儿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摇摇欲坠。

一直沉默不语紧紧挨着她的子阑见顾夜笙看过来，轻轻拍了拍秦羽的手，道：“这些日子秦府发生的事太多了，因着阿羽身子不适，我便出门去附近药铺买些药，谁知店家一直不开门，等我回来就正赶上府上着火了”

见状，秦羽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顾夜笙，见他俊眉微蹙不动，便又垂首不再动弹。

顾夜笙双眼微微发怔，却不发一言。

这么一番询问，好像除了秦二夫人之外，旁的没有任何疑点。

待到将想要问的都问完了，已近深夜，此时众人已经疲惫不堪。

“你们说，会不会在起火之前，秦大夫人都还活着？”白黎饶有趣味的把玩着手中茶盏。

“这怎么可能？秦府上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顾夜笙翻了个白眼，打断道，“那秦大夫人也不是傻的，就算是个傻子，要被人活活烧死也得有反应啊，怎么可能生生受着啊。”

“世间没有绝对的事儿。”说道此处，白黎就取了顾夜笙随行带来的手札，翻找到连日来所录。

“一切的谜底还都在张妈身上。”

“第一次那个所谓的秦大夫人死的时候，张妈未在跟前，不过因为有下人证明她不曾离开过秦府，所以也算洗清了嫌疑。只是，她却隐瞒了见过李四海的事实。第二次是秦大夫人被烧死，她为何要借秦二夫人之手逃跑。”此时的白黎笑得意味深长。

只是现在她脑中千头万绪，明明好似有了头绪，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什么都抓不住。

她默然许久，盯着手中的卷宗若有所思。她下意识的翻看着手上的东西，当看到于老板跟张老板晦气的言语后，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后，使得她突然脱口而出道：“秦大夫人和张妈会不会就是一个人！”

“什么？”顾夜笙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愕然抬头看着眉目舒展的白黎木木的回问了一句。

“你们是否还记得秦府起火后，张妈和秦二夫人的态度跟话语？”

“如果说最初秦大夫人之死，还可能是一人所为的话。那后来火烧秦府的事，就绝非一人能为。”

“那么，张妈和秦二夫人到底谁在说谎？她们又隐瞒了些什么？又是在替谁隐瞒？”白黎灵魂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