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是凶手！

回到客栈后，白黎给子阑施了针，很快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而秦家那场大火，却从下午一直烧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后，顾夜笙将子阑和白黎等人全都叫到房中来了解清楚莫镇线下情况，以及秦家与这万食王的诅咒又有什么关联。

“小镇的人都说万食王是镇上的守护神，这秦家得罪了他，连累镇上的人都受到天神降下的惩罚，却没想到只有秦大夫人走得最急……”说起疫病的事子阑也觉得很奇怪。

顾夜笙心中咯噔一下，追问道：“你也染了这个病？”

边说着边扒开他的衣袖，只见他身上、手臂上分布着一个个小的黑点。

“王爷，我没事”子阑答

听到此处顾夜笙感觉心上像被油煎火烤一般，他顿时又怒又急，“你这还叫没事！？今日若不是我赶来，你能从秦府全身而返？”

子阑知道他是好意，低声道，“王爷息怒。”

顾夜笙心疼得紧，忙扶起来，想问清楚事情原委。

“农事人家最怕粮食得这病，粮食上被虫蛀过之后，颗粒上会有黑斑，接着饱满的颗粒会萎缩，直至枯死。染病了的人都得了这病，那秦府上的秦大夫人便是如此死去的。”

“秦大夫人？”顾夜笙稍作平复又疑问道

“秦府原本有二位老爷，秦二爷因为太过纨绔被分家出去了。因此镇上的人都叫他秦二老爷，唤他夫人作秦二夫人。而染了疫病死去这位便是秦大夫人”子阑答道。

这秦二老爷和秦二夫人却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实在有趣得很。顾夜笙心道。

“去把秦小姐和方才所见的那位张妈请过来”顾夜笙吩咐道。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子阑便带着秦羽和张妈来了。

“这场疫病是从何时起来的？”顾夜笙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妈闻言立刻回答道：“腊月初八。”

张妈刚说完，秦羽便以手绢掩面，抽泣着说：“对，正是腊月初八那日，我娘便是那日过身的。”

“能否细细说来？”顾夜笙复问道

“初八那日一早，我娘领着大家去仓库巡查来年的农种培植情况，在那仓库上转了一圈，那病就散布开了。咱们府上一块出去的几个人都染上了，原本在帮着忙活，忽然感觉有些头晕乏力，四肢疲软。”秦羽哽咽道

“到了下午，大伙儿觉得不对，挣扎着回来看，才知道夫人已经病死了。”张妈悲戚道

“你家夫人每日会去粮仓巡视么？”

张妈摇头道：“那倒不是。因为初八那日是新种洞藏分离的第一日，极为重要，夫人照例是要来看一看的。结果那天夫人看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谁想到之后发生了这些事啊！”

因担心顾夜笙他们听不懂农作物配置的术语，张妈急忙解释道：“我们秦家的作物种子要经过四次洞藏方才能抽芽。对咱们种植为生的人来说，这洞藏的日子极为重要，大伙都是没日没夜呆在仓库里守着的。”

“秦家的粮食是要上供到皇宫大内里去的，那更加是马虎不得的，分离又是洞藏中最要紧的一次，全家人都很紧张这事儿。”

此时已是深夜，天上月明星稀，仿佛与这尘世纷扰无碍，月色下树影纵横如同青荇斑驳。

“秦家可有什么仇家？”张妈摇了摇头，“秦家除了祭祀万食王之时出了意外，平日里并无仇家。”

“秦夫人真是得病死的？”白黎复又怀疑道，“我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这场大火倒像是毁尸灭迹，顺便烧死秦羽，如此一来秦家就被灭门了。”

“证据呢？”顾夜笙虽也不信，但“没有证据，这样的揣测便毫无意义。”

白黎无奈的摆摆手道，“我猜的。”

顾夜笙复又疑问道：“方圆百里皆是五谷丰登之地，为何单单挑选你家为进贡皇粮？”

张妈答：“咱们镇上皆是种植大户，可这四期洞藏的培种，被称为万食草，只有我们秦家才有。以口感来说，粮食的每一期洞藏，均决定抽芽的时间和最大所能承受的水分和日照。”

白黎沉默了一会儿，道：“会不会是有人觊觎你们秦家的培种之法呢？”

此时也是深夜，送走众人后，白黎一夜无眠，起身在桌面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忽然自言自语道：“今日已是腊月十八了。”

翌日，白黎起身正赶上用早饭，白黎对张妈道“若是昨日这把大火将万食草都给烧了，张妈觉得可惜么？”

张妈怔了怔，低声道，“官爷，说句实话，今年这培种能不能育出来，还是未知呢。”

“哦？何意？”

“培种的洞藏分离日极为关键，一不小心就会染上虫变。以前夫人还在的时候，向来是她全盘掌控的。今年这万食草会如何，却难说得很。”

“你是说秦夫人？”

张妈解释道，“夫人是农女出身，秦家是靠着她培育的农种，才在一众粮商中脱颖而出的。”

顾夜笙眼神忽而变得凌厉：“听起来，你与这位秦夫人渊源深厚。是否把她的本事也学得齐全了？”

张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幻，惶恐道：“王爷恕罪，小人哪里学得会夫人的本事啊？若要说培种的本事，就算是小姐也比我高明得多啊！”

“所以你想要将他们杀人灭口，如此一来，便只有你知道培种的秘法，是不是？”

张妈顿觉惶恐，面上开始滴下冷汗：“小人根本不知道农种如何培育啊！”

“秦夫人是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冤枉啊！”

白黎冷冷笑了笑，“好，那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哄骗大家，说是你家夫人死于腊月初八日的疫病爆发？”

“我何曾骗人了？”张妈被惊得目瞪口呆道，“这么多人都能作证，真的是洞藏的分离日腊月初八啊，我们都是那一日染上疫病的。”

“你家秦大夫人是洞藏分离日死的，但那一日却不是腊月初八日，而是腊月初七！比瘟疫散布开的日子足足早了一日！可见你家夫人根本不是病死的！”

“你血口喷人！”张妈颤声道，“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