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白起
作者:静默山水间 | 分类:历史 | 字数:6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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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歌舞升平
第115章歌舞升平
颠蛊,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使被种蛊之人失去心智,从而陷入癫狂的蛊毒,主要以曼陀罗花瓣还有山莨菪果诛心草三种植物为原料,经过简单的加工,只要让人吸入粉末,然后饮酒就可以达到下蛊的目的。
白起看过地图,广陵城紧靠广汉高地,只要出了广汉高地平原,万丈悬崖之下就是广陵的地界了。
在人迹罕至的广汉平原上,任何奇花异草都可以找到,颠蛊所需要的三种草药更是成簇生长,白起特意让众人多采来一些,因为他打算在广陵城内全城覆盖施蛊。
颠蛊的妙处就在于,只要中蛊之人不饮酒也就相安无事,秦律对平民饮酒是十分苛刻的,所以不用担心伤及无辜,只有公子煇和他的高管们才有机会饮酒,这样一来利用颠蛊进行斩首行动,再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
在白什众人积极配合下,沿途就采摘了不少颠蛊需要的三种草药,接下来摆在白起面前的问题,就只有等待时机,利用风力将三种草药所燃烧的烟雾吹向广陵城了。
现在正是初秋,蜀国地处热带海洋气团和极地大陆气团交替控制和互相角逐交绥的地带。以秦岭淮河为界限、以南的广陵在蜀国以北,这里冬季温暖,夏季炎热,最热月平均气温大于三十度之多,气温季节变化显着,四季分明。只是冬温较高,眼前不停的东南风带来非常多的雨云导致蜀国地区降水量增多。
这与站在广陵以西北高原的白起所需要的风向恰恰相反,方洛扬起一把沙土,很不幸地风向却是朝白起等人迎面吹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辛苦准备的颠蛊别是没有在广陵城内散布,倒是让自己人一点不剩地给吸走了,如果再搞点美酒庆祝一下,毫无疑问地司马错的孙子司马靳一定会为白起浓墨重彩地记录下,史上最蠢蛊毒师白起的名号,恐怕自己准备当他姑丈的打算也会泡汤,一定能成为后人最大的笑柄。
面对这东南风,白什众人一筹莫展,眼看着脚下之隔一道悬崖的广陵城重重地叹息。
“这可如何是好?!”乌获一拍大腿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先等等,让我好好想想……”白起皱着眉头走到了悬崖的边沿缓缓坐下,望着广陵城陷入沉思。
孟贲上前道:“不行就别等了,天色也晚了,不如咱们弟兄直接从天而降,给他来个天降神兵,定能一举斩了赢煇那厮。”
白起笑着摇了摇头:“莫慌,我们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广陵,又何必以身犯险。”
“可这风向……”孟贲愁的欲言又止,无奈只好叹息一声转身看向别处。
此时忽然天空一声闷雷炸响,天空中随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闪电,这是雷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白起猛然抬起头,一颗豆大的雨滴随即滴在了他的脸上。
方洛上前道:“什长,要下雨了,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起抬起的手打断了,接着白起转过头看向方洛,舒展开了眉头笑道:“有了!”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炸雷响彻天空,明亮的闪电让方洛看清了白起的笑脸。
“什么有了?”方洛被白起说地一头雾水。莫不是什长自己先中了颠蛊,自己把自己给整地陷入癫狂了?
“哗……”顷刻间大雨滂沱,白起突然站了起来欣喜地张开双臂大喊道:”“我有办法了!”
漫天的大雨让整个广陵城都笼罩在了一片灰蒙蒙之中。
高大威严的蜀相府中,也是一片死寂,家奴们都蜷缩在阴暗的草房内睡觉,就连负责值守的家兵也靠在廊檐的柱子旁昏昏欲睡。
“我日个仙人板板,这鬼天气幺!”陈庄郁闷地端起一只青铜酒樽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陈庄的心情很不好,只因为赢煇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事情还要从六年前说起,那同样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公子煇刚刚被秦武王一气之下贬回自己的属地停职检查。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在秦国的律法下,分封的王室侯爵一般都是侍奉在秦王宫内听朝留用,即使拥有各自的属地也需要在朝中供职,和秦王一起商讨军国大事,而属地是没有权利过问政事的,只有收租的份,没有实际掌控权。一旦革去了职务就代表失去了实际职权,被贬回属地也就代表着回到自己的王府准备养老。
可是公子煇却不是个自甘寂寞的主,于是和身为蜀相府参事的陈庄许下一个承诺,就是一旦陈庄杀了蜀相,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坐,只需要听从他的调遣,就可以世代永享荣华了。
陈庄相信了赢煇的蛊惑,于是在那一夜,带着几名街头流氓闯进了蜀相休息的厢房,一刀将之剁为两截,并通知赢煇揭竿而起,自称蜀王脱离了大秦管辖。
自从帮助赢煇成为蜀王,之前的许诺也都得到了兑现,可这个蜀相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三年前司马错已经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虽然最后也成功保住了广陵,可当嬴稷当了秦王后,对广陵又开始步步紧逼,赢煇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指派陈庄调遣大军势要和秦王抗争到底。
这下可把陈庄难住了,手里总共也就这两万人马,拿什么和老对手司马错打?
现在根据情报,司马错率五万大军即将挥师南下,一旦正式开战,虽据地势优势可以抗衡一二,但终归人家那是秦王正统,蜀王乃是不义之师,总有一天要土崩瓦解,到时广陵城一破,眼前的浮华若梦也即将化为虚影。
秦王与蜀王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人家打那是自己的家事,而陈庄的这个蜀相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奸妄之臣了,到时人家把所有罪名往头上一扣指着他的鼻子破骂,不是替罪羊还能是什么?
到那时,指望赢煇对自己的忠心感恩戴德,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想到这里,陈庄更加愁眉不展,再次满上一尊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
“禀报相国,蜀王有令,念您戍边有功,请国相前往王府与蜀王对饮,车驾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门令前来通报。
“知道了。”陈庄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与蜀王相邀实在提不起兴趣,可不去还不行,只好晃悠悠起身,叫来家奴帮助更衣。
这个蜀王整日就知道饮酒作乐,根本不考虑军国大事,现在司马错都快要兵临城下了还有心情喝酒,实在让陈庄对他提不起一丁点好感。
蜀王的五马车架行驶在广陵不算宽敞的街道上,大雨从天而降滴落在椭圆形宽大的华盖上,又从伞骨尖端滴下来,雨滴汇成了一道道直线飞流直下,在车驾周围形成了一道水幕,将陈庄包裹的严严实实。
“哪里来的焦糊味?”陈庄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疑惑地打开玄窗探头前后看了一眼又深吸了一口,仍不知是哪里飘来的,索性不再理会,又关上玄窗安坐榻上等待着进入蜀王府。
城外护城河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简易竹筏,上面一只用荷叶覆盖的石盆,正从里面冒出幽幽的青烟,随着微微的东南风飘向了广陵城内。
一道闪电划过,广陵城西北部原本陡峭高耸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垂直的藤蔓顺着山顶缓缓而下,接着是一个个黑影从上面迅速划过,噗通一声坠入了广陵湖内,激起一圈圈的涟漪飘散四方。
转眼间湖面上一共九个人头悄悄浮出水面,他们顺着湖水游向广陵城外的排水道口,接着一声脆响,拦网应声而断,九个人相继消失在了排水道的阴影里。
蜀王府内正笙箫齐奏,华丽的厅堂内六只青铜仙鹤顶着烛盆上面正熊熊燃烧着火油,照亮了厅堂的各个角落。
厅堂中央水池环绕,巨大的九鐏方鼎坐落其中,彰显着帝王家的威严,四周平台上,十几名舞姬赤裸着上身光着脚丫,腰间缠绕红色薄纱,她们随着鼓乐师的音律摆动腰肢,为上座的赢煇献上最销魂的舞姿。
“臣陈庄叩见吾王,祝吾王万岁万万岁!”陈庄一迈入厅堂,便伏在青砖铺就的地上大声叩拜。
赢煇捋着胡须专心照顾怀里的美人,看到陈庄进来,急忙丢下美人抬手招呼道:“啊呀,相国你总算来了,快快免礼,寡人好生孤独啊,快,赐座!”
“臣谢吾王!”陈庄这才起身,等侍从们搬来了软垫与几案在赢煇右侧放好,这才泰然落与下座。
“来呀爱相,孤先敬你一杯,念你护我边防有功,今夜定要开怀畅饮,喝他个天昏地暗。”赢煇率性地举起酒樽,隔空对陈庄说道。
在陈庄来之前,赢煇已经喝了半天了,现在已是醉眼朦胧,举着的酒樽都开始摇摇晃晃。
陈庄连忙回道:“还请吾王恕臣不胜酒力,今夜不能再醉了。”
听陈庄的话赢煇哪会愿意,摆手道:“暧,相国不必过谦,你的酒量寡人还是知道的,尽管喝便是,稍后给你安排两名舞姬,今夜就睡在蜀王府罢。”
等赢煇说完,陈庄苦笑了一下,接着与赢煇一道把酒一饮而光,两人相视一眼接着开怀大笑起来,扭头开始吃着美味佳肴欣赏起曼妙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