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栖枝
作者:淇霏 | 分类:古言 | 字数:11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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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三巨头汇合
一直进了城门好长一段,慕容音才轻拍胸脯,作出一副轻松状,道:“我还以为……那些官兵会用刀往车里刺呢……”
厉鹞对此轻笑而望:“平时戏文看多了吧?这些官军呐,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使抓了咱们能升官发财,但他们也怕我们用暗青子杀人嘛。世上大多数人,还是怕事的。”
“暗青子?”慕容音心知这又是黑话,一皱眉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说人话?别老是说黑话!”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等回头见了老灰,你也让他改。”厉鹞是真怕了这位姑奶奶,生怕一不注意说错话,她又翻个白眼。
三言两语间,二叔已赶着驴车进了厉鹞姑母客栈的后院,厉鹞当先跳下,又将慕容音扶下驴车,她忍不住先脱了这一身村姑装扮,换回自己昨日的那套衣裙,再看厉鹞,也换了一身墨色锦袍,却还是一身痞气。
只见他大手一挥,前厅马上跑来一个小厮,朝着厉鹞点头哈腰道:“少掌柜,您吩咐?”
这个小厮也是铁手帮下属,平时城里要联系帮众,都由他去完成。
厉鹞沉着吩咐:“昨晚我们翻水水了,你去看看城里城外,还有多少弟兄能联系上,然后把两个舵主都叫到四海楼来。”
小厮马上转身去做,慕容音在一旁捂嘴笑道:“四海楼,好大气的名字。”她见前厅只是几间平房,万万未曾想到会叫这样一个名字。
厉鹞倒是难得看穿一次她的想法,笑应:“不叫四海楼,难道叫四海小平房?”
慕容音扑哧一笑,但想到昨日在此处小灰狼还执笔画眉,此刻再回来,他却不知所踪,心里既是担忧,又是难过。
“唉……”慕容音面带愁容地叹息了一声,“阿灰该不会有事吧?要是他回不来,我们怎么向老头子交代?要是薛简哥哥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帮我想出法子来……”
“什么哥哥?”厉鹞听话向来只听一半,“你还有亲哥哥?”
“薛简怎么能是我亲哥哥!”慕容音说到一半,忽想起自己现在乃是叫薛盈歌,正想改口,又觉得说薛简是她的亲哥哥太过别扭,便轻哼一声,“薛哥哥可不是旁人……”
厉鹞见她这副嘴脸,多少也明白几分:“是你……男人?”
“我……”慕容音双颊顿时像染了明霞一般,“哼~”
厉鹞还想揶揄,后院的门却突然被敲得震响,两人都是一惊,能把门敲成这样的,不是土匪,就是山贼!
可厉鹞本就是郁江一带有名的水匪,水鹞子的名头不是白喊的……但再厉害的贼,也不能不怕兵,厉鹞和慕容音对视一眼,均感到对方眼中的怀疑。
“莫非是官府的人?”慕容音嘴唇微动。
厉鹞也做如是想,昨夜折损的人手实在太多了,被官府抓了几个也不足为奇,若是其中有知道四海楼乃是铁手帮秘密据点的人屈打成招,倒也是有可能。
慕容音将厉鹞往房里推了推,小声道:“我去开门……你往房里躲,若真是官府的人……你就跑吧。”
“那你呢?”厉鹞十分哭笑不得,“你现在也是铁手帮的人,覆巢之下无完卵,要真是官府来拿人,你也别想往外摘。”
“哎呀话多!”慕容音有些不耐烦了,“放心,要真是官府,他们不会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毕竟我是个女子嘛。”
慕容音整整衣襟,挺直身姿走向后门,她已经准备好,若当真是官府的人,就亮出睿王府的身份,大不了回到雍京去,至于赐婚不赐婚的,以后再说吧!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还在响,慕容音哆嗦着手腕将门拉开,差些就被冲进门来的一匹马撞倒在地。
“阿灰!”
听到慕容音的叫声,厉鹞也一个箭步从房里冲了出来:“狼头!”
马背上的锦袍男子,竟然是小灰狼!
小灰狼见厉鹞挥舞着双手活灵活现地在他马前跳,忍不住吼道:“跳你奶奶!快扶老子下来!”
“啊?”厉鹞丝毫没看出小灰狼有何不妥,仍在观望,慕容音倒是看出小灰狼面色苍白,嘴唇更是发灰,赶紧就上前扶住,厉鹞反应又慢了一拍,两个人花了好大工夫,才将小灰狼从马背上半拖半抱地弄下来。
“怎么了阿灰?”慕容音看他出了一头冷汗,“是不是腿伤着了?”
小灰狼咬着牙点点头:“还是薛老弟有眼光……”
慕容音脸一红:“叫我薛盈歌。你这腿……怎么伤的?”
厉鹞也十分好奇,外带十分紧张,小灰狼痛苦地摆摆手,向两人说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昨夜我和你们分开后,就去了船尾弟兄多的地方,谁知道去晚了,河上到处都漂着飞云寨弟兄们的尸体……”
小灰狼这表情甚是叹惋,慕容音和厉鹞轻叹一声,心中却都齐齐松了口气,还好,死的并不是铁手帮属下。
“我一看全都是死人,就想回来找你们,谁知晚了,周围到处都是官府的人。官兵衙役把小舟从大船上放下来,一个一个地翻那些尸体,我看跑不了了,就趴在一块木板上装死。嘿!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摸黑往我腿上射了一箭,扎我大腿上了!疼死了,我都没敢动啊……”
“然后呢?”慕容音和厉鹞听得紧张,都睁大眼追问。
“后来趁他们不注意,我就往水底扎,所以后来官府收人头的时候,我就躲过去了。我又从水底悄悄潜到岸边,最后看那边没有火光了,才找了根木头漂回风陵野渡……”
“风陵野渡!?”慕容音忍不住惊呼,“我和厉鹞也是在风陵野渡上岸的,怎么没见到你?”
“我晚你们好几个时辰,你们当然见不到我,”小灰狼抹了把汗,“后来我瘸着腿去到二叔家,可是家里没人,我只好自己找了这件衣裳换上,又随意包扎了一下,给他留了个条,才骑着马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