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婚书
作者:圆子儿 | 分类:古言 | 字数:16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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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或不救
这身皮囊的贞洁,她已然不太在意,只是,故作绝食之法已是弄巧成拙的让那艳姨坚定了杀她的决心,是以,她若要活命,便只能在艳姨将她推给那所谓的‘公子’之前而彻底逃离此地。
她不知艳姨口中的‘公子’是谁,却也不必多猜,也知那人定是嗜血狰狞,杀人如麻,要不然,艳姨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说着要将她推到那人面前去供那人杀害。
思绪至此,心中逃亡之意越发坚定,便也忍不住越发的多吃了几口午膳。
则待膳食完毕,她稍作休息了一会儿,便抬手握了一根凌乱散落在地的木棍,强行站起身来,而后一路往前,站定在了屋门后。
而待深吸一口气后,她开始扯声而吼:“艳姨,快救救我,救救我,艳姨,艳姨……”
她嗓音略是沙哑,再加之语气也故作凄厉,则待这嗓音扬出之际,着实是凉薄慎人,也顺势惊来了那个这两日一直负责为叶嫤送膳的小厮。
小厮惊愕的小跑而来,满目担忧,只因艳姨都安排好了要让这柴房之女今晚服侍‘公子’,是以,他自然不敢让屋内的女人真正在这节骨眼上死在柴房内。
他慌忙的掏出钥匙,想都没想便要朝屋内冲,却待目光恰好扫见地上无人之际,脑袋也陡然被一道重物猛击,他脑袋剧烈而痛,甚至来不及回头看清袭击他的是谁人,神智便骤然抽离,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叶嫤捏紧了木棍,满目清冷,待朝地上的小厮扫了一眼,便踉跄出屋。
她并不熟悉这个地方,也不敢朝落花楼大门方向而去,此番无疑是想孤注一掷的在落花楼某个僻静之处躲避,待得天黑之际,落花楼客人增多,人多嘈杂之际,她再趁机逃出去。
只奈何,心思虽是如此,但却未朝前行得多远,便被突然闪身跃出的两个壮汉给拦了去路。
那两个壮汉武功似是极其不弱,那双朝她落来的双眼,卷满了威胁与慎人的阴狠,毫无温度。
叶嫤惊了一下,正要反应,艳姨已是恰到好处而来,瞅着她阴测测的笑。
“落花楼虽为风尘之地,但却是戒备森严之处,连只蚊子都别想轻易飞进飞出,你这小妮子,岂能逃跑呢。”艳姨满是自信的道了这话。
叶嫤敛神一番,也顿时咧嘴笑了,“看来,落花楼果然不是寻常风尘之地,且也草菅人命,为所欲为惯了。本妃倒是想问问你,你这落花楼的幕后主子,是谁?是谁敢有如此胆子在天子脚下这般嚣张,嚣张得连你这个落花楼明面上的管事之人,都能如此轻易的害人性命!”
“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便就不配知晓这些了。本还想让你多睡会儿,养足精神再去求死,但如今看来啊,你是急不可耐的想求死,正巧,‘公子’今儿来得早,你便早些去陪公子也好。”
她浑然不曾将叶嫤口中的‘本妃’二字听入耳里,待得这话落下,便差身后之人押叶嫤去好生梳洗。
叶嫤强行按捺心绪,清冷复杂的凝她,则是刹那,便轻笑出声,“艳姨既是不信本妃身份,本妃自然无计可施。只不过,艳姨也最好是祈求今儿那‘公子’会彻底要本妃性命,若不然,一旦本妃还活着,一旦本妃翻身,本妃第一个要要的,便是你这颗项上人头。”
艳姨也极为难得的怔了一下,顿时觉得叶嫤脸上的笑容莫名变得极其的狰狞与诡异,令人心生震撼。
却又待回神之后,心底也稍稍增了半许怒意,冷笑着回道:“我历来不是吓大的,少在我面前恐吓我!这落花楼里死的人多得去了,且风言风语的自称自己是皇妃王妃之人也多了去了,你想要我艳姨人头,那你便到阴曹地府去好生等着吧!”
叶嫤淡漠观她,浑然无心与她争执。
这时,艳姨身后的几个侍从也顿时上前而来,一左一右将她架入了一间满是纱幔飘垂,甚至还点着奇怪熏香的屋子。
这屋子,叶嫤极其眼熟,待得仔细回忆一番,便想起这间偌大的屋子便是当初大昭太子与她第一次单独相见的地方。
曾还记得,当时她被人领入落花楼后,便一直在这屋外等候,却在等候之余,她也曾见得有不少落花楼女人的尸首被太子的亲卫抬出屋来。
那些女子,皆死相惨烈,狰狞惨绝,她当时仅是稍稍一瞥,便记忆犹新。
而今,兜兜转转的,她竟再度入了这屋子,甚至,还被人强行推搡着入了浴池沐浴,而后,强行的描眉梳洗。
整个过程,那些侍女的动作极其的粗鲁有力,风她最初尝试着稍稍挣扎了一下,眼见挣扎不了,便全然放弃。
侍女们动作也极是迅速,不久之后,便将她整个人都全然梳洗完毕。
叶嫤被她们套上了一身极其宽松的纱裙,裙子内并无亵.衣,一旦纱裙有个好歹,她便要彻底的春.光大.泄,且此处并无铜镜,她看不到自己如今的妆容,只道是就凭这些人方才在她脸上那般小心翼翼的涂涂抹抹,也知她如今的妆容不会太差。
只是,说来也是奇怪,她如今的脸啊,这几日一直都觉得憋闷得紧,抬手朝脸上抠,也觉脸皮略微木讷,并无太大的触感,仿佛抠不到真正的脸皮似的,她着实不知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最初本也是以为定是自己后脑勺受了伤,身子本就孱弱酸涩,是以才在触觉上有所木愣,然而此番脸上再施了妆容,那种脸皮的憋闷感越发强烈。
待婢子们终于从她身边稍稍站开,她便要抬再度抬手努力的抠脸,却是此番之举落得在场婢子们眼里,顿时让她们觉得是叶嫤要故意破坏妆容,是以顷刻之际,有两个婢子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叶嫤的手,分毫不再让她动弹。
叶嫤再度受制,心头沉得不能再沉。
却是正这时,门外突然有艳姨热络讨好的嗓音响起,“公子,今儿准备的姑娘,身材虽瘦削,但模样倒是能入眼的,只是,姑娘稍稍有些性烈,且也略有心计,公子可得稍稍谨慎,莫要让那姑娘伤着您了。”
说着,尾音还未全然落下,艳姨又陡然惊呼一声,“公子小心,莫要撞着墙了,您今儿喝得有些多了,可要我差个家奴一道随公子进去?”
这话一出,有人便含糊断续的不耐烦的道:“滚!”
嗓音一落,门外便顿时传来推搡之声,而后刹那,不远处的屋门便陡然被人一脚踹开,一抹身材极其颀长却又步履蹒跚的男子入了门来。
那男子,面容英俊,但却脸颊灼红,整个人踉跄而来,双眼迷离,满身的酒气,无疑是酩酊大醉的模样。
叶嫤双眼稍稍一眯,目光仔细在那人身上打量,没料到这个时候,竟还会与‘故人’相见。
也难怪那艳姨会将她推给他,就凭他那冷冽残暴的性子,也绝对不会轻易绕人性命,那艳姨的算盘,自然是打得精。
只是,许是那艳姨也终究不曾料到,她叶嫤啊,与这位公子可谓是熟悉之至呢。
因着她行走太过踉跄,一时,在旁的婢子当即要去搀扶他,他则满脸不耐烦,开口便再度吼道:“出去!通通都给本殿滚出去!”
婢子们被她这腔威仪之话震得全全逃走。
叶嫤则深眼将他凝着,太子也不耽搁,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迷离的目光在叶嫤脸上扫了一圈,咧嘴而笑,“小模样倒是有些俏丽,呵,呵呵……”
他笑声极其的阴邪,再加之酒意上涌,整个人看着像极了一个突然发了春发了狂的癫狂之人。
叶嫤顿觉危险,迅速起身朝后退了几步,当即道:“太子殿下不认识妾身了?妾身是叶嫤,平乐王的……啊!”
她后话还未全然道出,大昭太子已是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扑了上来,他似是急不可耐,眼中卷着放荡之色,且动作也是极快极快,快得叶嫤根本来不及反应,则是眨眼间,他便陡然将叶嫤搂入了怀里,唇瓣便肆意落在了叶嫤的唇上,甚至发疯似的撕咬叶嫤的下唇。
叶嫤倒吸几口气,浑身发僵发麻,这种被人强行侵犯之感着实是太过的耻辱!她本以为她不会太过在意她的贞洁,她的皮囊,但如今,她终究还是在意的,甚至在意得恨不得一刀捅死这大昭太子!
她开始挣扎,努力的挣扎。
奈何大昭太子已然发狂,浑然认不得人,顷刻之间,便将叶嫤压在了地上,狂烈的对叶嫤亲吻。
叶嫤浑身抑制不住的发了抖,无论如何挣扎都挣不开他的禁锢,待得整颗心都要沸腾得爆炸之际,大昭太子突然从她的嘴角处咬出了一层薄薄的皮。
大昭太子蓦地怔了一下,迷离的瞳孔内极为难得的卷出了半许愕然之色,随即稍稍停下动作,正要抬手顺着叶嫤嘴角那块突然翻出的面皮撕开一半之际,却是方巧这时,他身后突然有人破门而入,闪电似的靠近,甚至不待他反应,那迅速入屋之人便一把敲昏了他。
叶嫤满身发僵,动弹不得。
那人也不耽搁,一把将大昭太子从叶嫤身上推了下去。
这时,身上没了重重的压力,满身的负荷陡然减却,叶嫤忍不住大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而待下意识定睛望去,便见那立在她面前之人,正面蒙薄纱,眼底正卷着层层的挣扎与压抑,甚至还有几抹掩饰不住的震动与颤动之色。
叶嫤目光也跟着抖了抖,满心的紧烈与发僵之感,也彻彻底底的莫名的松懈开来。
她满目怅惘的凝他,从不曾觉得哪一刻见他竟是如此的欣慰与释然,仿佛狂风大雨之后,突然就这么彻底的平息下来。
她的视线再未离开过他的眼,即便他面蒙薄纱,她也能全然认得他是谁。
仅是刹那,她便略是艰难的咧嘴而笑,“王爷此番来,是救妾身还是见死不救?”她嘶哑着问。
他眼中的微颤之色逐渐明显,干裂的薄唇微微一启,郑重的朝她回道:“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