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待在海神大人身边的感觉好极了！似乎有一丝神奇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游走，我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哪怕是一具只有本能反应的神体。

我渐渐地有些沉迷在这种感觉中。直到女巫叫醒了我：“亲爱的杰西卡，很抱歉打断了你和海神大人的沟通。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候，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我很高兴海神大人的身体不再像原来那样排斥公主殿下了。相信在灵魂的彼此感应，我们很快就能将海神大人的身体带到水母的身旁去了。”

女巫看上去兴奋极了！听了这话，我也本能地感到高兴。

“真是抱歉，现在开始吧！”我马上站起来，默默地退到一边。

本来，我就是拿来当祭品用的。哪怕现在不需要祭品了，我也没有多余的用处。我下来的意义也仅仅是被当做备用品。万一珂丝·帕拉雅身上的信仰力量不够用了……

想要带海神大人的神体回去，最关键的还是靠珂丝·帕拉雅。女巫的作用也仅仅是拿含有自己的肉的魔药刺激神体内的灵魂碎片（在萨曼莎·杨的帮助下，女巫的肉得以这培养皿中量产）。

毕竟是一体的。不管海神大人残余的灵魂碎片如何讨厌珂丝·帕拉雅。灵魂本能地会相互感应，彼此牵引。

只要珂丝·帕拉雅有足够的能量抵御住其余灵魂碎片挣扎下可能产生的灵魂振动，神体就会本能地跟随着珂丝·帕拉雅这个灵魂的核心碎片走。

我和女巫静静地等待着，珂丝·帕拉雅却迟迟没有动手。

“亲爱的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我看了好一会儿女巫，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终究忍不住先问了。

“闭嘴！”珂丝·帕拉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喵喵喵？什么情况？我做错了什么？

“请您不要犹豫。不管怎么说，您才是海神大人的核心灵魂。海神大人苏醒后，您依旧是您，并且还将拥有神灵的力量。”女巫终于开口了。

“她苏醒后，怎么可能会是我呢？她可是善良的海神大人呀！而不是暴虐的公主殿下。

所有鱼都在期待着她的苏醒，却没有鱼在意我的消失，包括父王，包括你！”

“那是因为我们知道您不会就此消失，您就是您。不管是海神大人还是公主殿下都是您。”

“得了吧！所有鱼都在期待着善良的海神大人醒来兑现几万年前的允诺。我才不要成为那个傻瓜。我一点都不想满足别人的期待。我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哪怕失去神灵的力量。”

“您以为您失去了神灵的力量后，真的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吗？

这些年来，您之所以能够肆意妄为，完全是因为您是海神大人的缘故。

如果不是因为您是海神的灵魂，我和杰西卡又怎么会处处呵护着你，小心翼翼地替你收拾烂摊子？

如果不是因为您是海神的灵魂，您的父王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甚至整个王室都不该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您是海神的灵魂，光凭您那些荒唐的行为，信徒们的怒火就足以让您在鲸落中呆一辈子，甚至让您化作泡沫消失在阳光下。”

女巫总是能用轻松的口气说出可怕的话来。

“够了！你不需要恐吓我。什么叫处处呵护着我，小心翼翼地替我收拾烂摊子？杰西卡背叛了我不止一次。每次找你拿东西，你也是不情不愿的。

就算是人鱼王室不复存在，我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依旧可以得到应有的权力。

我为什么要怕那些信仰死人的愚民？很多鱼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海神的灵魂吧？又有多少鱼不恨我呢？可那又怎么样？废物就是废物，根本伤不了我一根毫毛。”

珂丝·帕拉雅看上去有些疯狂，情绪十分激动。

“它们不是不能伤害您。您不知道为了安抚它们，海神殿做了多少工作。祭童们放弃应有的享受，长年外出苦行，只为了承担起您曾经对信徒们许下的承诺。

如果没有人鱼王室，您还会是公主殿下吗？如果您真的有能力，那么这次大陆计划的主导者为什么不是您呢？

我不是不愿意给您药水，而是不忍心看见您口中的愚民和废物为了自己的信仰默默地忍受极大的痛苦。

所有的药水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这是您自己制定的规则。在没有获得神灵的力量以前，包括您自己也需要遵守。

您之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药水，那是因为凡是可让别人代为承受的代价都由信徒们帮您承受了。

至于杰西卡。真正的杰西卡早就因您而死了。她的灵魂连碎片都没有留下。眼前的这个人是杰西卡拼尽最后的力量召唤来的无辜者。她当然不可能像杰西卡一样对您忠心耿耿。不过，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真正的杰西卡直到临死前都还在替您考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作为海神大人的您曾经施下的恩德。”

“？！”什么情况？女巫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杰西卡了？那我隐藏这么久，小心翼翼地承担着真正的杰西卡才应该承担的义务是为了什么？

我又看了看珂丝·帕拉雅。显然，她比我还有震惊：“什么？杰西卡死了？”

“是的，杰西卡死了，因您而死的。”

“不，不是我。她的死与我无关。她是为了她的信仰，为了海神大人死的，不是为了我。”

“您就是海神大人，是她追随多年的神。”

“我不是，我只是珂丝·帕拉雅，是被所有鱼厌恶的海底霸王。

是呀！就像你说的，所有鱼都在忍受着我，有太多太多的信徒为我受苦，包括杰西卡。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的神灵，为了她！”珂丝·帕拉雅说着用力把手一挥，指向了贝壳床上的安睡的身体。

“您就是我们的神灵。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我不是，也不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