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摇婳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注，从宫里回来后每晚临睡前都会轮番带上一个以前侍奉皇后的宫女，到帝姬府内为皇后设的祠堂里，对着她的牌位跪上一炷香的时间。

而每个第二日，荣见都会将前一晚那个宫女的表现告诉暮摇婳。

其实她们在跪拜皇后的牌位时，荣见就藏在暗处，暗中观察宫女们的形容。

但所有人都没表现出异样，排除因夜晚风凉会产生畏惧的正常反应。

“六位宫女，俱已陪本宫跪拜过母后，看样子，她们身上没藏有本宫想知道的秘密。”暮摇婳隐隐有了焦灼之意，“派出的金銮卫无一人归来吗？”

荣见道：“有四人在回来的路上，殿下，他们带回的人怎么安置？”

“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可怠慢了。”暮摇婳烟波微转，“宫里可有动静？”

“司法监在审问抓来的嫌犯，目前为止……”

“帝姬！”外面有人高喊打断了荣见的话，来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帝姬，圣上宣您入宫，好像是……和石沸散一案有关。”

暮摇婳直起腰身，眼眸中深意流过，还真又被她猜准了。

她面色无异地对左右道：“本宫进宫一趟，在本宫回来之前，帝姬府闭门谢客。”

荣见微惊，帝姬这话里的意思……他望向暮摇婳，只见她无声地对自己说了几个字。

——金銮卫暂听席大人行事。

他更为惊骇，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帝姬做出这样的决定？

来接她的是汪总管手下的一位公公，很有眼色的对暮摇婳好声好气，可离皇宫愈近，她这心便愈不平静。

果然，马车驶向的不单是皇宫，更贴切的是司法监。

透过掀起的帘幕看到外面的景象，暮摇婳嘴角勾起个意料之中的笑弧。

下车后，她看见了另一边停着圣上御用马车，旁边的侍从也是平素伺候暮远苍的那几人。

暮摇婳攥了攥袖笼中的手，面容沉着地向里走去。

她感觉到周遭的异样了，比以往她来这凝重了些许。

此次嫌犯的审讯房外站着多名侍卫，暮摇婳每经过一人右手便攥紧一分。

“圣上，将珠帝姬已到。”公公掐着尖细嗓因对暮远苍道。

暮摇婳站在门口，屋内的几人齐齐地目光射向了她，除暮远苍外，其余的人眼神都比较古怪。

特别是被束缚着双手双脚的嫌犯一下子激动不已，“我没说谎，我没说谎！”

暮远苍旁若无人地对她招了招手，“婳婳，到朕这里来。”

他旁边摆着张空椅子，李大人和另两位不眼熟的大人坐得离嫌犯略近。

暮摇婳坐下后才审视着望向不停乱动的嫌犯，他异常的瘦小，颧骨突出眼窝凹陷，整个人好似萎缩了般。

因为他太吵闹，戴着官帽的她不认识的那位大人瞪了瞪他，警告意味浓厚。

矮个子嫌犯缩了缩脖子，余光却不断地朝暮摇婳瞟着。

暮远苍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声音不大像在话家常，但很有威慑力，“眼睛不想要了挖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