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那个人帮了你和暮暮？”

连丹波指的，就是籍谷枫和陆寄柔未来的孩子，那个在顾轩口中，是会成为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存在。

顾轩点了点头。

“是他在我和暮暮于梦中穿梭其他世界的时候，照看那具龙身，也是他帮我将灵魂从龙身里分离出来。”

当年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帮助自己，对方只说，是为了了却父辈留下的一段因果，却原来，是应在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顾轩愣了愣，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和我一起走么？”

“走是自然要走的，只是没有必要和你一起罢了。”

同一个人的灵魂，哪怕存在于不同的身体里，依旧不能在同一个时空里，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滞留太久。

若只是被吸引，最后合二为一，那还罢了，如果没有完整融合，三魂七魄哪怕多了一魂或一魄，那这人也就算废了，不正常的灵魂，是不为天道所容的，那可是连商量都没有，招呼也不打，天雷就追着劈下来了。

所以连丹波对顾轩的出现毫不在意，反正他也没办法在这里逗留太久。

顾轩自然也明白这点，或者说，没有人能比他更能体会，此刻身体里像是有一股力道，在扯着他的意识不断往后山飘去的感受，到底有多么不舒服，想来那一边，大约什么感受都不会有，毕竟龙族的身体和精神力，不论从哪方面都比人类要强太多了。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他不想就此被锁回那幅可怕又可怜的肉身里的话。

“玉迢，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样，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连丹波，或者说池玉迢，这才将目光投到顾轩的身上，薄唇微动，毫无情感地，漠然地回复道。

“我已经原谅你了。”

“那么......”

“但我也不想爱你了。”

“而且你扪心自问，你爱的，还是我么，还是站在你眼前的我么？”

“不，你......”

“暮暮！”

昏暗的林中响起一声叹息，接着，漆黑的影子从树冠中飞出，直直地落在池玉迢抬起的胳膊上。

“你说过吧，暮暮曾经失去过一次肉身，当她再次在这个世界和失忆的你相遇，再次从你的内心深处孵化，她依旧还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外貌，对不对？”

“但是，这和我爱你，根本没有关系。”

“他们，是我们内心深处映射而来，所爱之人的最完美无缺的复制品，你惦记的，喜欢的，是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小姑娘玉迢，只是对我这个为你付出良多的池太后，有所愧疚罢了。”

“池玉迢和池太后，难道不都是你么？而且你以为我连愧疚和爱都区别不出来么！”

饶是再好脾气，顾轩也被彻底激怒了，如果可以不管不顾，他真想把这个缩进自己的壳里，根本不听他所有解释的笨蛋，按在膝头好好打一顿屁股。

“哪又如何，和你纠缠太久，我已经烦了，这样藕断丝连，纠纠缠缠的自己，连我都要看不起，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池玉迢摸着暮暮的小脑袋，显然不想和顾轩进行任何正常的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