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可没您这么傻，要不您翻开看看？”东施效颦的鱼寒没有办法改变某些切实存在的事实，但同样的损招换做不同玩法就很可能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而且这小混蛋还真不介意让国师知道。

“如此说来，本国师还真得看看鱼公子的妙招！”国师也很清楚，如果鱼寒能够用这种方式掌握舆论优势确实可以给他制造出不小的麻烦，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小混蛋能够糊弄得那些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有心情去翻阅文绉绉的报刊。

“嘶……”在鱼寒期待的目光中，满怀疑虑的国师打开了那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也终于知道了陆游刚才为什么会露出那么一个略显羞愧的神色。

花花绿绿的小册子，里面既没有辞藻华丽的诗词歌赋，也没有文绉绉的长篇大论，有的只是一些个让文士们看了就得高呼“有辱斯文”却能很容易被记住的打油诗类广告词，以及几幅用特殊笔法绘制且很是不堪入目的插图。

先贤尚且有云“食色性也”，郝大娘既然操持着长安城内最豪华的青楼，会想出用衣衫不整的仕女图引起旁人目光这种损招也很正常，那些同样为了印制此物而出钱出力的商户们当然也需要顺便写上几句打油诗把即将推出的优惠告知民众，至于其中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是否可信恐怕也没谁会真正关心。

就是这么一本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小册子，却足以让国师愿意相信鱼寒确实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强大的舆论攻势，因为这其中内容恰好容易引起普通民众的兴趣，如今的关键就在于这小混蛋是否只是停留在口头威胁阶段而已。

位高权重的国师或许很少会关心民间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新事物，但鱼寒却不介意在此时解释道：“国师怕是不知道，就这种小册子，如今在长安以及开封等中原重镇可是抢手得很，每月印刷一万册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抢购一空，不仅那些个奸商们已经从原先的免费赠送变成了三两银子一本的明码标价，甚至还有不少祸害靠着倒卖这玩意发家致富！”

“无耻！”失望的国师显得无比愤慨，但他此时除了进行毫无意义的谴责之外，似乎也是无计可施，毕竟他就算是没有被困在陇西城内也很难阻止这种已经出现在中原各种镇的新鲜事物继续流行。

“国师您这么说可就是有些不地道了，毕竟咱原本还打算抽空让那些个奸商帮您免费做些宣传呢！”当年把这损招送给了郝大娘等人，鱼寒可没指望能赚到多少银两，倒是在有特殊需要的时候，这小混蛋完全可以用这种方式给国师制造出一大推不太好解决的麻烦。

“吾主明察秋毫，又岂能中了尔等宵小之计？”在说这话的时候，国师其实也很没底气，毕竟完颜雍的多疑可是和英明果决一样出名，但为了尽量减少可能遭到的威胁，他又不得不做出某种程度的选择性遗忘。

“您那主子信不信没关系，但普通民众应该会特别喜欢谈论您的那些风流韵事！”鱼寒确实不敢保证用这种拙劣的伎俩就能糊弄住完颜雍，但这世上不还有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么，这也就意味着未经证实的流言并非不能在特殊时候发挥出特殊作用。

“鱼大人如此行事，莫非就不怕引起身边二位义士不满？”换了个称呼，表示出了些许的示弱，国师此时也只能希望顺利激起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陆游和辛弃疾心中的正义感，也好能够帮他在关键时刻争取到一点喘息之机。

“这事就不劳国师费心了，他二位都被咱攥着把柄呢，哪还敢提啥意见？”很是嚣张地回答，却不敢与陆游或辛弃疾对视，鱼寒所能做的也顶多就是继续对国师道：“倒是国师您，若不打算现在就造反，待会最好别拒绝本公子提出的任何要求！”

“若是命本国师率军出城投降，还请免开尊口！”本就已经是被狄道土贼团团围困，如今又受到了更为可怕的舆论威胁，但国师依旧不打算做出毫无底线的妥协，毕竟他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事您放心，咱还没那么大的胃口！”装备了大量火器的金国新军或许是国师的看家宝贝，虽说可以抢过来打包卖给北边的李仁孝，却也很容易因为这么点蝇头小利就导致更多的无礼要求被拒绝，所以鱼寒就算是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暂时放弃原有想法。

“若真是如此，本国师倒也可以为鱼大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国师也很清楚，就如今这种情形想要全身而退势必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既然没有被触及到底线，也就可以让鱼寒占到些许便宜，毕竟国师只要能够熬过这个难关未必没有复仇的机会。

“那就还请国师以徒单克宁的名义下令周边各地，把他们囤积在官仓里的所有物资给咱运过来呗！”物资的匮乏依旧是让鱼寒倍感头疼的事情，但如果能够顺利洗劫大金国在西北各地的官仓，还真能给这小混蛋解决不少的问题。

“这不可能！”或许是因为大宋朝廷的某些优良作风依旧未能影响到大金国的蛮夷，国师很是出人意料地拒绝了赔款要求，却又为了避免过度激怒鱼寒而解释道：“徒单克宁虽奉旨率军镇守西北一隅，却无权调用各地官府之储备！”

“啥意思？国师您该不会是打算不给咱一点好处，就把城里这几万肉票给带走吧？”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放国师离开的借口，却意外地遭到了断然拒绝，鱼寒也是显得有些恼怒，甚至都忍不住要给大金国新军换一个更为合适的身份。

“徒单克宁虽无权调用官府物资，却可下令各地驻军前来增援！”已经没心情去计较鱼寒的用词是否妥当，急于率军离开陇西城的国师却帮着这小混蛋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接着徒单克宁的名头造成大金国西北各地的兵力空虚。

“这么说来，咱还得自己做苦力？”很是准确地领会到了国师的意思，但明显占据着绝对优势的鱼寒对此还是显得颇为不满，毕竟让对手主动送上门来的好处跟打劫来的战利品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