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物？”果然又是虚惊一场，凭借人多势众吓退了敌军可能展开的突袭，徒单克宁却已经没有心情去为自己的正确决定感到庆幸，而是急于想要知道狄道城里那个小混蛋又给他送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缺德玩意。

“回大帅的话，此物似为铁砂！”狄道守军突然展开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远程打击，用投石机跟那种射程恐怖的强弩给送了一大堆破烂过来，虽然很是意外地没能对大金国勇士们造成什么伤害，却不会让奉命查看战损的会兰库伦有任何疏忽。

“似为？”吃了这多天的亏，徒单克宁可不会认为狄道城内那小混蛋能有闲工夫去做什么毫无意义的缺德事，此时更是对属下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满。

“属下可断言，此物正是铁砂！”最近一直在忙着想要挽回谋士的颜面，怎奈实在没办法应对那些连传说都没听过的妖术，如今看到会兰库伦把敌军扔过来的破烂攥在手里这半天都没出事，蔡永忠也是凑上前去认真观察之后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依诸位之见，鱼寒小儿以此物突袭我军，可是有何阴谋？”狄道守军扔过来的破烂已经得到了确认，但对徒单克宁来说，准确预判对手的意图似乎要更为重要，只不过在被折腾了这么多天以后他的自信也受到了些许打击。

“这……”面面相觑额，就敌军如今所采用的这些非传统武器，甭管是自诩才高八斗的蔡永忠等谋士，还是拥有非常丰富作战经验的库兰库伦等猛将，似乎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就猜到其真实用途。

毕竟按照这年头的作战方式来看，如果想要通过远程打击破坏对手防线，采用磨盘大石的效果显然更好，而要是打算玩一手漂亮的火烧连营，扔过来的也应该是硝石硫磺等易燃物，反正甭管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些被装在破麻袋里的松散铁砂。

“大帅，鱼寒小儿是否会故弄玄虚？”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狄道守军扔这些铁砂过来到底有什么用处，徐昊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虽说还有些不太敢确定却也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家主帅做出提醒。

“传令，严加戒备！”得到了提醒的徒单克宁也觉得这种可能确实存在，毕竟他这些天也是被对手所采用的新奇玩意给折腾得有些精神恍惚，很容易就受到误导而陷入本不应该出现的困扰之中。

“另外，再调两千辅兵尽量将此物予以清除！”虽说不排除对方是在进行误导，但徒单克宁也不敢掉以轻心，好在这些还没弄明白用途的铁砂既压不塌军帐也引不起大火，顶多也就是清除的时候比较麻烦点而已。

“彭兄，情况如何？”城外的敌军正在为了那些突然从天而降的铁砂进行大扫除，好不容易才申请来这次远程打击的步渊也是对于所能取得的效果非常关注，只可惜以他的眼力确实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的评估。

“你自己看呗！”扛了个天文望远镜到城头，彭龟年却并没有敝帚自珍，毕竟已经大致明白了其中原理的他想要再进行制作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若是让别人不小心给碰坏了，说不定还能帮他省一笔研发费用。

“这些个蛮夷，咋连扫地都不会？”未能及时识破彭龟年的阴谋，兴冲冲地凑到了观测位置，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人帮忙给扔进敌军大营里的铁砂正在遭到清理，步渊也是发出了抱怨，但听起来好像有点……

“步兄，你就不担心敌军此举会让你计划落空？”彭龟年虽然也不太明白步渊为何会申请将那些毫无用处的铁砂扔进敌军大营，也不清楚家伙为什么非要在夜里才进行新装备的测试，但还是忍不出做出了善意的提醒。

“他们要不这么做，小弟才真得担心！”步渊虽是在忙着絮絮叨叨大老远对敌军有些敷衍的清扫做出谴责，却也还没忘记向为自己提供帮助的彭龟年做出有些另类的回答。

“哦？这是为何？”费了大力气进行的事先部署正在遭到破坏，主事者不仅没有因此感到失望反而显得比较兴奋，彭龟年还真有些为此困惑。

“机密！您到时候就知道了！”进行了一番特殊的准备，又特意挑了个非常特殊的时间进行测试，步渊为的就是能够一鸣惊人，当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揭晓谜底。

“步兄！结果出来了！”彭龟年还在琢磨着是不是需要对步渊这种有些忘恩负义的行为做出谴责，回府学里去进行气象观测的西门庆却很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并且正在发出有些兴奋的呼唤。

“何时？”虽说在此之前一直都显得信心十足，但步渊也知道，若不能获得西门庆所提供的准确时间，他的一切努力依旧有可能化作泡影。

“今夜寅时三刻，当有雷电交加！”为了那可能到手的战功，西门庆这次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能耐，甚至还请了不少同样擅长气象观测的同僚一起使用他那些平时都视若珍宝的特殊观测器材，以便能够得出更为精准的预测。

“可有误差？”非常激动却没有做出道谢，反而是有些质疑对方的预测，只因步渊现在和西门庆是一种合作关系，谁都不愿意因疏忽大意导致这次测试的失败。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若是平时有人敢如此怀疑，西门庆说不定真会直接拂袖而去，但这个时候他却偏偏因为对方的这种严谨而开始对即将展开的测试充满了信心，也不介意直接道出自己现有预测能力的不足。

“黄兄，丑时一刻准备，三刻放飞，有问题没？”进行测试的时间已经确定，步渊却似乎并不打算亲自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而是开始呼唤起了另外一个合作伙伴。

“步兄您就放心，咱担保出不了岔子！”一直在城下忙活着什么，听到呼唤的黄定远也是很有信心地做出了回应。

“步大才子，你们的想法不错，但咱还得再提醒你们，定要认真考虑风向所能产生的影响！”没人留意到鱼寒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但很显然这小混蛋已经猜到了步渊等人合作展开的测试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