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寒当年在临安的时候就知道秦可卿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天罚的到来，但他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位在他心中还有那么点特殊感觉的美女居然会不远千里直接跑到了佑川而且还说服了上官倩妤跟她一起瞎胡闹。

在这个三妻四妾很为寻常的年代，鱼寒确实不介意与双方都有好感的女子产生更密切的关系，可问题是这正妻还成亲之前忙着替未来夫婿张罗小妾又算个什么事？

更让鱼寒感到无语的是，这次上官倩妤帮着秦可卿进行劝说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居然直接动用了当年获得的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是不受次数和传统道德礼法的限制，只取决于某个小混蛋有没有能力去完成。

不敢拒绝，其实也不愿拒绝，可一想到家中本就有了风华绝代且武艺高强的上官倩妤，秀色可餐又刁钻古怪的佩儿，娇小玲珑偏偏喜欢在某些事情上固执己见的蓉儿，鱼寒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还一定要在其中加入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秦可卿。

难道是家中的女人们太过清闲，准备在现阶段就形成某种联盟么？

虽说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也足以使得最近正躲在幕后算计金国使团的鱼寒感到头疼不已，以至于他在得知陆游已经开始进入角色并取得部分成功之后毅然决定……

“爹？你咋在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个僻静的破屋子，正准备在里面躲几天好好想一下如何应对家中的娇妻，却不料刚进屋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寒儿？你咋来了？”正在屋子里转着圈，一脸愁容的鱼程远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居然在眼中闪过了那么一丝的恐慌。

“还不都是您那些儿媳给逼的！您老是不知道啊，自从倩妤带着她那些姐妹到了狄道城之后……”在自己的亲爹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鱼寒也确实希望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些来自长辈的意见，所以也是非常坦然地道出了心中的忧愁。

“汝这逆子，平日里喜欢胡闹也就罢了，如今成个亲都还不消停……”并不太复杂的事情，就算是做出详细描述也费不了多大功夫，但鱼程远似乎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只是在宝贝儿子刚开始唠叨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谴责。

没有跟往常一样被揍得满院子鸡猫子乱叫，鱼寒或许是对这种新的谈话方式有那么点不太习惯，居然壮着胆子打断了亲爹的责骂，自讨苦吃地提出要求道：“这都是孩儿的错，但爹您老是不是先给咱出个主意，再接着……”

“主意？为父的能有啥主意？汝这逆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没瞧见为父如今都只能……”或许是因为太过愤怒的原因，鱼程远差点就把呆在柴房里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好在他的反应还算灵敏也及时停止了抱怨。

鱼程远突然就选择了避而不谈，但就是这么不清不楚的一小截唠叨也足以使得鱼寒心中的烦恼消失一大半，甚至还差点让这小混蛋因为想到某些事情就笑出了声。

要说这世上确实是有多事就怕比较，刚才还在为自己那点破事发愁的鱼寒也是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这次奉了孝宗皇帝荒唐旨意前来狄道城的特殊人物可不止一个，而且秦可卿那位姨娘好像又跟自家亲爹有那么点特殊关系。

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甚至还据此联想到了亲爹可能经历的某些惨痛教训，就算不敢直接道出心中所想，鱼寒也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试探道：“爹，您老该不会是因为可卿姨娘的到来，才跑这里来躲清闲吧？”

“说甚呢？为父乃一家之主，岂能因……”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也足见得鱼程远虽被誉为西河州官场滚刀肉但在某些时候也会感到羞愧，至少他似乎并不擅长在宝贝儿子面前说谎话。

“明白！明白！孩儿都明白！爹爹这是不忍让娘亲伤感，这才寻了个由头……”原本只是一个人的烦心事，如今却突然多出个同病相怜的亲爹，这种发现还真让鱼寒感到轻松不少。

“哎……”长叹了一口气，鱼程远想到那个恬静优雅的故人，也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情感，隔了半晌才接着道：“这事要说起来也确实是为父的错，本以为山水相隔总能改变一些事情，却不料云秀竟数十载如一日……”

“啥错不错的啊？爹，您要真有那想法，她又不介意做妾的话，那就干脆娶了呗！娘那里，等孩儿有空了去帮您说道说道！”当儿子的劝亲爹纳妾，这在宋代其实是很寻常的一件事，至少鱼寒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甚呢？为父若真有此念想，当年在临安便可……”似乎是觉得有些陈年往事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被提及，鱼程远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感叹道：“云秀此番前来狄道，乃是奉了官家旨意，为父岂能不识大体？”

“啥大体不大体的？官家这么做还不就是希望咱父子能念及旧情，把魏王给照顾好点？”秦可卿的到来虽然是一种麻烦，却又未尝不是在表明官家的态度，所以鱼寒就算不太喜欢孝宗皇帝的这种做法也还是能够准确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你真是这么看的？”对于宝贝儿子能够判断出某些事情所隐藏的含义，鱼程远并不感到惊讶，但听他这语气似乎并不太赞同鱼寒的想法。

“可卿与孩儿私交甚厚，云秀姨娘与爹爹关系匪浅，官家在这个时候把她们送过来，无非就是想要以此作为交换，让咱借着手里还有个金国太子的机会帮他……”早就猜到孝宗皇帝不会眼睁睁看着现在的大好机会被浪费掉，而秦可卿的到来似乎也证明了鱼寒的这个想法。

对于孝宗皇帝想要借自己掌握的优势继续搅乱西北形势从而削弱金国实力的行为，鱼寒其实并不反感，他既然能够用一种近乎于瞎胡闹的方式来为大宋展开反击创造机会，又能把精心培育出来的那群兵痞交给辛弃疾指挥，最近更是想方设法让陆游尝试着用比较无耻的方式去糊弄金国，其实就是渴望用这种不留下任何个人痕迹的方式来改变历史。

而现在看来这种方式所能取得的效果应该还算不错，掌握了先进科技却没能拥有强大生产力的金国即将因为对战斗失败的经验总结而迅速走向衰落，毕竟那位神奇的国师大人之所以会存在就是为了加快这个进程。

强敌即将变成无足轻重的疥癣之疾，孝宗皇帝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赢得临安城内那场皇权争夺战的胜利，然后挑个心情不错的时候来一手漂亮的趁火打劫，而在这个过程中鱼寒也不介意帮着多做点脏事破事缺德事！

“汝若真有此想法，则抄家灭族之祸不远矣！”看着宝贝儿子那踌躇满志的模样，鱼程远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泼凉水，但他很清楚有些话如果不现在就说明白，非常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造成严重后果。

“爹爹何出此言？”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却突然就被亲爹戳破了这个美梦，这也使得鱼寒的表情显得有那么点惊慌失措。

“为父犹记得，当年汝南下赴考之时子寿等人皆力劝汝切不可言战，这么多年过去了，汝还不明白其中缘由么？”又一次的重提旧事，似乎有些事情在鱼程远心中造成的阴影至今也没办法彻底消除。

“知道啊！孩儿这不正是搞明白了这个问题才决定另起炉灶，又想办法糊弄得魏王跟咱一起花了这么多年时间做准备……”对于那个曾经困扰了自己多年的难题，鱼寒自认为已经通过观察发现了最根本的原因，并且找到了解决办法，此时也没太把亲爹的担忧放在心头。

孝宗皇帝给出的那是已经让鱼程远觉得大难临头，却并没有引起鱼寒的足够重视，不过这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当年不过就是个混迹于底层的普通人，在被绑架之后为了生存又一直是从事着最不起眼的宇宙拾荒者职业，要说鱼寒确实积累了不少与人耍心眼的经验，可他偏偏就没有在这个过程中获得过争权夺利的机会。

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上位者们在想些什么，鱼寒之所以还能够对某些事情做出准确判断，其实更多是在凭借他对于历史的熟悉，但这种做法在某些特定时候其实也很容易导致他犯下致命错误。

“汝若真想明白了，又怎会遗忘太祖当年之举？”其实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宝贝儿子存在的严重疏漏，也一直都在尝试着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做出纠正，但如今危险已是迫在眉睫鱼程远也只能放弃这种最为正确的做法。

“太祖当年之举？”不明白亲爹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件往事，鱼寒甚至都不知道这跟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他在这个时候除了感到困惑之外根本就没办法产生别的念头。

“想想吧，好好想想！汝若真不明白，为父也只能……”认真寻找着什么，似乎是这次被宝贝儿子给连累的鱼程远正在准备采用更为传统的更能让鱼寒感到熟悉的方式做出提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