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少，难得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今晚你想我，给你打几折？”

……

庄沐愉走出包厢，反手将许深的声音隔在门后。

“可乐？”她瞧着趴在墙边还浑身酒味的乔可乐，略微诧异。

“走吧，我送你回去。”

乔可乐立刻摆手摇头：“你先回去吧，我等等再走。”

“你……，等许深？”庄沐愉不可置信地挑眉。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恩……啊，我手痒，你不介意我找你初恋男友分两拳吧。”

乔可乐趁着酒劲随口一说，可庄沐愉的脸色忽然就尴尬了，她不着痕迹的想用掌心盖住微微发热的手机，但深知，为时已晚了。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玩完让他送你回去。”

庄沐愉大步走开，一路捏着手机从LINX离开，当门外冷风吹过发烫的脸颊时，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直到开车上路，手机接入蓝牙，车上的显示屏自动显现正在通话的画面时，她才心虚地轻声开口：

“你……还在……吗？”

“恩。”

车载麦克风将他低沉的嗓音，通过功放系统在车厢里蔓延开来，听不出情绪的回应，使她有些担心他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

有江文翰之前的事，这次叶其言一出现，她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只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在他也没有主动开口，或是发出什么声响。

可她倒是希望，他没把什么不该听的，听进去。

“这次我想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我实在不想这个人隔三差五在我面前出现了。”

她边往家的方向开，边跟他随口聊着。

“恩，这种事他会有分寸的。”

庄沐愉刚呼出一口气，就听见他忽然沉声喊她：

“庄沐愉。”

“恩……”又喊全名了。

“我给你六天的时间，把煮面的技巧练一练。”

“哈？”庄沐愉今晚刚刚解决一个心头大患，现在他人又远在天边，再加上她对他还有气未消，胆子大得很。

“不煮。你自己煮的那么好吃，想虐我的厨艺吗？给你泡完方便面可以吗？”

深夜的道路通畅，车子很快驶上城内高架，再过不久，就能到家了。

“你的意思是，你只煮给你初恋男友吃？”

他特意加重了“初恋男友”四个字，她简直是想掐死乔可乐。

上次在家看电影被他抓包，这次她喝醉乱说话又被他听见。

庄沐愉觉得，可能可乐和卓医生真的是八字不合，还是少见微妙！

她没回话，他亦不再说话，像是刻意等着她，咬着这个话题不翻篇。

庄沐愉也一直没挂电话，直到在车库停好车，身后有保镖上前替她摁电梯摁键，目送她到家，并且检查一圈才离开后，她才握着手机，以着名的某影星瘫的姿势，倒在沙发上。

“卓谨晏。”

在空旷的客厅里，她轻声唤出他的全名。

对面没有回应，可她却知道他在听。

“严格来说，我的初恋……是你啊。”

她细腻婉转如泉水叮咚般的嗓音，沿着手机的电流质穿过光缆，稳准狠地击中了他在山河那端的心房。

卓谨晏素来清冷的眉眼，瞬间染上浓到化不开的笑意。

“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就因为你陪我练了几次剑，就……对你有好感了。当时，我以为那种朦胧的好感只是对你剑术的崇拜，只要我赢了你，就会消失了。

可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然，或许后面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吧……”

“我还没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的事，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他语气轻松的一语带过。

“你当年，真的是因为我的话，放弃了外科么？”

庄沐愉再次想起他外公的话，小心翼翼地确认。

“外科并不适合我。就算当年的事没发生，我迟早也会发现。我想，如果我要每天在手术台有十几个小时不能随时接你的电话，知道你的消息，我应该……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庄沐愉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她被他的话，撩到了。

相比他的考量，她好像，一直都在享受着他的照顾，好像并没有为他付出什么。

“况且，谈恋爱更需要花时间不是？还要抽空去看演唱会。”

“……”

得了，这位爷是通篇押错重点。

“你这是，吃醋了么？”

“我现在可是在追你，你说呢？”

庄沐愉再次吸气，企图平缓心跳。

为什么，有些字眼从他的嘴里，用他的声调说出来，就像是暗夜咒语，将她牢牢捆住。

小妖精觉得，道长的功力，她真的吃不消。

于是，庄沐愉选择遁走，毫不手软的发了张洗澡卡。

……

挂了电话，卓谨晏依旧临窗而立，唇角带笑。

耳边那句“你都不让我碰“，是他至今从叶其言口中，听到的最愉悦的一句话。

他自认，他没有处女情结，但也不是个大度到毫无占有欲的男人。

他很庆幸，没有因为他当年的错过，让这个男人对她造成更多的伤害。

叶其言，他不配。

若不是他知道，叶其言和蒋梨，是她会想要亲手对付的，他不会放任叶家到现在。

她不让叶其言碰，连个吻都不给，却对自己百般信任，这种感觉，深深刺激着他潜藏伸出的雄性荷尔蒙，想要冲破压制，喷薄而出。

……

第二天醒来，庄沐愉又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洗漱停当，当她打开冰箱拿牛奶的时候，刚好瞧见了冰箱里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

纸盒上打着的蝴蝶结式样特别，她忍不住拆开一看，是好几块类似烤饼般的东西。

她刚拿出一块放至鼻尖闻了闻，一张手写的英文便笺飘落在地。

俯身拾起还带着些许黄油香气的纸条，定睛一看：

至亲爱的卓太太，

希望您会喜爱这盒烤饼，期待与您在不远的将来见面。

落款：鲍尔与夏洛。

鲍尔，夏洛？

难道，是卓医生在英国的朋友？

庄沐愉并未做多想，感觉烤饼放了很多天了，她不敢吃，也不敢丢，想着干脆放回冰箱里，等今天有空问问他怎么处理。

当时的她，只把那个便笺上的话语当成一般问候的官方公式。

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真的见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