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这老龙头正高兴着，便趁机道：“既然是小兄弟了，那行个方便，你就把我放开呗？帝俊是你的敌人，那我替你灭了敌人，我算不算你的恩人？你对待恩人，就这个款客之道？”

老龙头庞大的身躯一卷，重新回到了我面前，幽幽道：“小兄弟，不要混淆概念，凡事一码是一码。你杀帝俊又不是为了我杀的，我高兴可以，可要说对你感恩，我感谢的着吗？”

刚才还一副猫脸，转身又变成狗脸了！

“那你说怎么着才能把我这禁身术解除吧！”我无奈道。

老龙头哼声一笑道：“西海茫茫，半点生息都没有，我被困这么多年，你们俩是第一批找到这里的人。我怎么着也得玩够了，在谈放你们的事吧？”

“你……你好歹也是个龙，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我怒道：“凡事讲究个缘起，咱们又无冤无仇的，你没事折腾我干嘛？”

“呵呵，老朽就剩下这一道残魂了，反正时日不多，管什么缘起不缘起呢？”这老杂毛毫不在乎道：“你知道数千年没有一个人陪着说话是什么感觉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说鳞语的活人，我怎么能轻而易举放过你。”

这就是毫无顾忌的不要脸了。多亏你就是道残魂，你要是肉身，憋了这么久，难不成还要垂涎老子的美色不成！

“老龙头，你这就有点自怨自怜了。这西海虽然封闭，可上面至少还有个阙口啊，你觉得寂寞，你可以随时离开啊，谁让你龟缩在这里的？”

“龟缩？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个鱼虾不生的死亡之海？”老龙头冷声道：“你看好了！”

这家伙说完，身子漫卷，四爪腾空，卷着浩浩水波朝着天上那一抹白光就冲了上去。

霎时间，波涛汹涌，白浪滔天，一条行云之龙，似乎就要破水而出。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看见上面形成了一道太极八卦法光轮，化成道道霹雳从天而降，一时间，犹如加特林，噼里啪啦的电光火花重重地砸了下来。

老龙头纵然身姿骁勇，可几个霹雳下来，还是一头栽了下来。与此同时，这些柱子上耷拉着的寒铁锁链，像是忽然有了知觉复活了一般，自己哗啦啦动了起来，一股脑地朝着老龙头袭击了过去。

好在，老龙头只是一道残魂，这才从铁索中躲过了一劫。

我此时也终于明白了，这老龙头看似自由自在，广拥一海之域，可实际上，他却是被人死死困在了此地。根本逃脱不掉……

“看见了吧？”我暗自琢磨的功夫，老龙头已经落魄地游弋到了我的面前，满是恨意道：“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是混沌时代的第一个神兽，和清浊阴阳二气同生声，因此，理论上我就不该有死一劫。可他们把我关在此地，硬生生用这专门对付龙族的太极八卦法光轮把我囚禁了上万年。一点点消磨我的意志，一点点剥离我的肉体，一点点摧残我的魂体，我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

这个我信。

说是长生不老，可这世间就没有什么真的是永恒。酆都大帝、人皇太一乃是神中之神，不也照样陨灭了吗？所以，就算再厉害的先天神，在法阵的压制下，在时间的洗礼中，也会被一点点撕碎。

“你刚才说他们……”我皱眉道：“你的对手不是帝俊吗？怎么又成了他们，这个们莫非还有其他人？”

老龙头用那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半晌，开口道：“你说你杀了帝俊？”

“没错啊，就是我！”我点头道。

“你杀了帝俊，却不知道我说的他们是谁？”老龙头难以置信道：“那你是被谁丢进这里来的？”

“没人丢我啊，我是自己跳进来的！”我坦白道：“不瞒你说，我媳妇现在性命难保，我师父开了一剂药方，乃是红根川穹，我根据汤头歌破解，救治方法，就是这汪清水。可我哪里知道，那小小的一个水坑，下面却是大名鼎鼎的西海啊！”

“你师父是……”

“悬壶老人！”

老龙头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怕也是个晚辈吧。不过，他既然让你来了，看来，定然是和我有关。”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茫茫西海，只有老龙头一个家伙，此行只能和他有关系。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老龙头却不开口，反问道：“你杀帝俊的时候，就没人阻止你或者追杀你吗？”

“没有！帝俊不就是天神了吗？杀了他，天界覆灭，谁还阻止我？”我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杀了帝俊之后，我误入了牝光，五行军被困，兄弟们被围，该屡遭背叛，这算不算是报复？”

“呵呵，那怪，我就说嘛，你杀了帝俊，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呢？刚才我还纳闷，你的修为并非绝顶之高，你怎么可能杀的了帝俊？原来，你也是被人暗算了啊！”老龙头声音里略带着意思揶揄道：“咱们两个看来还有些同病相怜。”

我此时好像明白了，按照这老龙的意思，当初困住他的人，除了帝俊，还另有其人。而自从我杀了帝俊之后的种种遭遇，也和这个人有关系。

“你见过鸿钧老祖吗？见过夜摩天罗、北阴和人皇吗？难道说，他们都没和你提起过那个人？”

“你有所不知，神魔大战之后，北阴和人皇都已经归元了，夜摩天罗只剩下了丹元。鸿钧老祖我倒是见过，可他并没提起过什么人啊……”

老龙头沉思片刻，喃喃道：“那我就明白了，原来，我认识的人都要死绝了！”

“我能冒昧的猜测一下吗？”我沉思片刻，认真道：“把你困顿在这里的人，是一个比帝俊资格还老的家伙。你当初一定是惹恼了他，所以，他才一帝俊的名义，把你囚禁于此。至于传说中你那些荒谬的故事，也是他们散布出来的……”

老龙头哭笑一声道：“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算计，这天界之主的位子，搞不好就是我呢，你可相信？”

这一句话我便明白了，老龙头作为妖族之首，兽类之王，更是混沌时代的先天神兽。他确实有当家天界的实力和资格。看来，他之所以被囚，一定和当初天界之主的位子有关，他是帝俊的对手，可惜，有人支持了帝俊，就只能灭掉了他……

天啊，如此说来，能操控天界之主位子的人，恐怕也只有鸿钧老祖，以及和鸿钧老祖一样出身在混沌之中的原始大神们了！而听元龙的口气，显然，这个人不是鸿钧老祖。

那是谁？他会也是正在折磨我的人吗？

“小子，我突然决定了！”老龙头道：“我的九条元气都在哪？是不是都在你的人身上，你，想不想他们此刻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