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第二个防御点时，果然又被拦下了。陆离直接拿出了羊皮纸，叫守军递给防御点负责人，并嘱咐也给盖个章印。守军利落答应了，没过多久，羊皮纸重新回到陆离手中，文杰浩的章印边多了一个章印。

三只灵禽再次起飞。

又过了一天，一行人终于到达倒数第二个防御点——云川城，陆离曾在这里验证和激发气，在这里成为一名炼气者，在这里遇到了石安歌、温琬琰和姜绎心等人，他平凡人生轨迹的改变也是在这里。

一行人在云川城城墙附近停下，打算在这里歇一个晚上。

陆离把已经盖了六个章印的羊皮纸交给了守军，并说明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的意愿。

守军汇报回来时，带了一个人——依旧长得小小个子的方舒志。

陆离看见他，打从心里的高兴，他没有想到方舒志真的来了云川城当负责人，监管云川城这个防御点。

王飞甫一见到方舒志时，还有些不相信，揉了揉眼睛道：“鹿儿，莫不是我眼花了？走在前面的那个又黑又瘦的小个子是我所认识的小志本人么？”

陆离高兴回道：“是他。”说完就走了上去。

“舒志，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陆离展开朗朗笑颜。

方舒志还记得上一次的不欢而散，脸上挂起羞赧的笑容，怯怯说道：“我初听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是、是那个陆黎，没想到真的是小陆哥你！”

王飞的大手早就已经跨过了方舒志的肩膀，故作质问道：“好你个小志！自己做了防御点的负责人，竟然不告诉一下你大飞哥，是不是怕你大飞哥来投靠你，给你找麻烦？真是不讲义气！”

方舒志细小的脖子被王飞勒着，引起了咳嗽，边咳边道：“咳咳、我盼大飞哥你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你来找麻烦！我离开得匆忙，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又如何能联系得上你？况且我只是一个协助监管罢了，真正的负责人不久就会来云川城上任。咳咳、大飞哥，你快点放开，我快不能呼吸了！”

王飞放开了方舒志，说道：“算你给的理由充分。我也没有用力啊，怎么会勒到……”

陆离忍不住道：“大飞哥你恐怕对你庞大的力道有所误解……”

方舒志在一边咳着附和道：“我也觉得……”

这时，林一帆走了过来，跟方舒志打招呼道：“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跟小陆离一齐到械业所，叫做方舒志。小小年纪，竟然都可以管理一个城的防御点了，真厉害！”

方舒志脸红了一下：“什么厉不厉害的，就是个协助监管，还是靠着大家伙帮着，才勉强管得了这防御点，一帆哥就不要再夸我了。见到你真开心，没想到小陆哥真的把一帆哥你们给请了过来，这下好了，‘剔灵’的研制脚步又快了不少！”

他又往后看了一看，问道：“想必后边的就是从械业所带来的人员了，竟有二十多个，械业所的成员还是心系百姓的！”

“小志，你错了，不是二十多个……”王飞说着故意停顿了。

方舒志的神色立即变了，踟蹰道：“是不是……在路上的时候……”

陆离知道王飞又在作耍方舒志，怕他玩过头，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别听他乱说，械业所的人已经全部送到了研制院，一共一百一十九个，一个不少。”

“那这些是……”方舒志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派往坤灵国?启州的械业所人员？我前阵子也有听说坤灵国那边的失灵区要求派一些械业所人员过去协助。”

陆离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随后便把相关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

方舒志倒是感叹了一下：“这也是一件非常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这样做的话，恐怕坤灵国那边的研制院不会把全部的蛊虫资料交出来，这样‘剔灵’的研制进程就又要耽搁了，又有许多伏灵者熬不住，送了性命。”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沉默地叹了口气。

倒是方舒志先收起了情绪，询问道：“小陆哥，要不要我另外给这二十二个人安排舒适一点的住处？毕竟他们是普通人，天天在空中飞，也是受不住。”

“不必大费周章，我们就在小黑房过一个晚上便可，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再说，你是云川城的主要负责人，更加不能因为是熟人，而破了这三天小黑房察看制度，以后你在百姓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讲。”陆离说道。

王飞也道：“住所什么的无所谓，王大爷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没什么挑剔，就是小志你可不可以送些新鲜的肉菜过来，好几天没有开荤了，耍锤子都有气无力的。”

方舒志笑道：“这不成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给你们烧煮一些牛肉羊肉送过来。”

王飞搓着手掌连连道谢。

方舒志便叫身边的两个守军去安排了。

没多少时间，几大桶热气腾腾、肉香四溢的米饭和肉菜被几名守军送了过来，还有一些佐菜。看得王飞口水直流，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肉菜里面去。

陆离笑骂他像只饿狼一样，见到猎物眼睛都红了。

他又把一众人叫来一起吃饭，趁着昏黑的夜色，一行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乒乒乓乓地伴着筷子碰击瓷碗的声响，在这人人自危的失灵区里，也是一种难得的热闹。

饭后，王飞捧着滚圆的肚子，餍足地找个地方躺着去了，一众人等也都去安排好的小黑房歇下。

陆离、方舒志与林一帆三人坐在小黑房前的长凳上，一起说着话。

陆离叹道：“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聚在云川城，真是想都不敢想，也不知道以前的同窗都如何了，还有……还有多少个还活着。对了，舒志，徐老他……还在么？”

陆离问出问题后，非常忐忑地看着方舒志，生怕他说出几个他不想听到的字眼出来。

“徐老他还活着……但是……”方舒志欲言又止道，“又不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