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回他：“有过几面之缘，算是吧。”

王飞非常自来熟地自我介绍：“王飞，皇家学院的，平时也买点灵器灵具的，这几位同学有这方面的需要吗？需要的话，看在鹿儿的份上给你们打个折扣。”

雷昊阳也不输给他，像老熟人般打招呼：“好说好说，现在暂时不需要，以后有的是机会，雷昊阳，方州学院的，非常高兴遇到你。”

王飞接道：“又雷又阳的，好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难不成你是我家远房亲戚？”

雷昊阳脸不红心不跳道：“不才在下正是与那云州学院打架的雷昊阳。”

“原来你就是那英勇无畏的壮士！真是闻名已久，幸会幸会！”王飞的表情非常震惊，脸上的肥肉都快甩到陆离头顶。

说完两人还非常熟络地握了握手，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陆离觉得也不需要特地为谁引见了。

待覃欢也介绍完后，王飞问道：“你们是在这儿看鸿蒙雕塑？”

陆离颇惊道：“鸿蒙帝圣就是长这个模样？”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那该长啥模样？”王飞讥讽道，“长得牛头马面，或者兽头人身？再或者像你一样秀气？”

陆离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雷昊阳毫无界隔接下去：“我曾经也以为他是全兽或者半兽人身，没想到他老人家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覃欢非常自然地帮他接下去：“高大威武。”

“嗯，对对对！”雷昊阳赞同道。

王飞却颇为不赞同：“你们没读过《神灵史》？”

陆离跟覃欢点了点头，雷昊阳摇头又点头。王飞纳闷道：“那就怪了，这本书有记载天地初凝之时，除了父祖母祖是人形外，所有的神啊帝啊都是一团气，也就是说鸿蒙帝圣他老人家就是一团气，这雕塑不过是他凝成的外形而已。”

陆离道：“曾经看过一点《神灵史》，可我以为你所表达的意思是帝圣凝成了很多个外形，不只是这个雕塑的样子。”

王飞道：“行吧，我理解错了，帝圣他老人家就只凝成有一层外形，差不多就是雕塑这个模样了。”

雷昊阳显然是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他挠头搔首郁闷道：“虽然感觉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不大，但我也想问一句——那那些帝啊神啊的，到底是怎样想到要凝成人灵的？就算为了拍父祖的马屁也不用如此啊，那可是个什么兽类禽类都有的时代。明显凝成那些高大的灵兽灵禽威武霸气多了。”

“是这样的，天地初凝成时，帝神们整天见面都是以一团团气的状态，帝圣他老人家有时候又不记人名字，老是看错，为此颇伤脑筋。”王飞说着说着又降低了一点音量，“据说他因此而错杀了很多帝神，心里面很是愧疚，所以某一天九大帝神与其他部族首领在不颠山商议该凝成什么外形时，恰巧路过的帝圣来了一句'何不俱塑人形耶'。当时的九大帝神初成，对这最早就存在的帝圣很是尊重，于是便听从了他的意见，禀明父祖后，得到了父祖的同意。于是所有的帝神首领都有了一个人灵外形，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到了混乱时代末期，花神狼帝之类的帝神都陨灭得差不多了，人灵就一家称大了呗。”

雷昊阳了然道：“看来这帝圣很是深得众心吧，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让九大帝神听了进去。”

“嗐，那么久远的事情真真假假很难说的。”王飞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

三人点头说是。

王飞拿出主人的做派来：“那你们就走运了，看到那花圈里尚未开放的海棠花苞了吗？我们学院有个福利，凡是第一次来此的学生，都可以去打开一个花苞，幸运的话可能会得到些气缘，比如一些灵花灵草小灵兽之类的，更幸运的话可能还会有同化之气。”

覃欢问道：“要是不走运呢？”

王飞回他：“这句话问得好，很多人都是不走运的，都是一些纪念品，或者什么都没有。”

雷昊阳兴致勃勃道：“我这么走运的人肯定会获得大气缘的，欢哥，御出你的白冠噪鹛来，咱们飞上去！”

覃欢便抬起手，一声婉转的鸟鸣响起，一只一丈大的棕褐色白头鸟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飞摸着它头部白色的柔顺羽毛，赞道：“这鸟长得真别致，烤来吃应该味道不错。”

覃欢脑门现出三条黑线，陆离无力扶额。

雷昊阳像是觅到了知音，凑到他耳边，用自以为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烤得它滋滋作响后，抹点蜂蜜，啧——”

覃欢在一边招呼上陆离上了白冠噪鹛，也不叫雷昊阳就御动展翅而飞。

王飞打断雷昊阳的话：“雷兄，你再不上去，可就晚了。”

雷昊阳一回头，那白冠噪鹛已然离地，话也不讲了赶紧运气一跃，跃上了鸟背。

那鸟就绕着海棠树盘旋，一时之间三人眼里都是粉红的海棠花，目不暇接。

差点撞上一只白鹤，覃欢才让白冠噪鹛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顾雷昊阳在一边的大呼小叫陆离细细望向花海圈里，发现这棵树上的海棠花比寻常的大了不少，最小的都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又找了一会儿才辨出一朵花苞来，陆离示意覃欢飞近点。

手能够够到那海棠花苞后，陆离用中指弹了一弹，那花苞灵动地晃了几晃。

陆离看了一眼另外两人，然后就御了点气进去，那海棠花苞动了动，就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绽放开来，一瓣一瓣又一瓣，陆离的鼻尖传来了淡淡的花香，似有似无。

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三人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

一瓣落下后，陆离看到了一抹灰白色，随后又是一抹，开到最后一瓣的时候，陆离心里已经隐隐猜到这里面是何物了。

最后一瓣花瓣落下，陆离看到了四个圆润草字——慎思明辨。

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立在粉嫩的海棠花里，就有如一位娇艳的美人捧了一块不起眼的凡石一样格格不入。

雷昊阳失望道：“这是……石头？师弟你手气真不好，还是看我的吧。”说罢又瞅着花海里的簇簇海棠，寻着稍微红艳的花而去。

陆离伸手把那块石头拿了过来，心道自己可能是跟这种石头有缘罢，就来这顺天府几天他都已经收集了三块了，而且每一块的上面所镌刻的字都不一样，都不知道有何用。

心里正沉思，就听到雷昊阳失望地叹了一声，原来他点开的花苞里是一颗海棠果，真是海棠花里结海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