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橘知道了乔安歌住院的消息，便是拿着东西去看望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和当初的心境不同，其实两个人这五年里，都是有联系的，只不过，联系并不是很频繁。

病房里。

唐修看到了她，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因为乔安歌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小叔。”

唐修嗯了一声，“来了？”

“安歌怎么样了？”

“营养不良，挂点水休息下就好了。”

营养不良，她轻轻地抽了下嘴角，但还是心照不宣。

将东西都放好了之后，她说道，“等她醒了，我再来看看。”

“嗯，见过外婆了吗？这次回来，待多久？”

“见过了，还不清楚，这边要办一个画展，还有出席一个比赛，我是评委。”

“青少杯吧？现在有出息了。哈哈。”唐修笑道。

“比不上母亲的。”她说道。

“青出于蓝了。”他说。

“哪里？”她谦虚。

“就不留你多待了，自己一个人住的话，注意安全。”他叮嘱道。

“谢谢小叔。”

唐橘告别了唐修，走出了医院，医院里认识她的人不多了，但还是，有一个很熟悉的人的。

“哎哟喂我的乖乖，赶紧去喊院长。”

“我马上就去。”

唐橘看着她们匆忙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直到浑身是血的人被推着往手术室里走的时候，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发生什么事儿了？”护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博教授的患者家属又来闹了，没看到博教授活生生地挨了一刀。”

“天哪！”

唐橘只觉得浑身发凉，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却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堂里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散发着令人讨厌的味道，她的步子也硬生生的停住了。

“也不知道博教授做了什么孽，遇到这些人，真是，菩萨保佑，博教授吉人自有天相。”

唐橘抿了抿嘴唇，站在原地。

“哎，小姐，让一下啊。”

她尴尬的往后走了一步。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站在大门口很久，也不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心里头总是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她又折了回去，根据护士说的，来到了博衍动手术的手术室。

空荡荡的手术室外面，没有任何人，除了刚刚到来的她。

博衍真是孤独，动手术都是一个人。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慨，只是安静地站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手术灯灭了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四个小时了，博衍被推着出来，为首的，是她熟悉的医生，骨科主任，白教授。

白教授摘下口罩，看着面前的人，“你是？”

唐橘咬了咬唇，说道，“嗯，博教授的朋友。”

“博教授可没有这么年轻的朋友，是他的亲戚吗？”

“嗯......他怎么样了？”她转移话题道。

白教授说道，“命大着呢，没事儿了，就缝了几针，只不过，顺带把他的胃动了动。”

唐橘：“......”

“这几年一直胃出血，也不肯动手术，难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这......”

“哈哈哈，瞧你这样的，说笑呢，早上胃出血，又恰好患者闹事儿，所以就严重了些。不过也没什么问题了，休息大半个月就好了。你啊，也别担心了，回去吧。”

“好。”

“有心了，这几年动手术的日子，一个人都没陪着的。”白教授感叹道。

“啊，你是第一个。”他又补充道。

“年纪这么小，打车过来的吧？等博衍醒了，记得问他报销。”白教授笑了笑，随后走了，唐橘看着他离开，没有说话。

五年里，大大小小的手术动过几次，什么手术呢，她不得而知，她知道，博衍的身体，应该是很好的才是。

——

博衍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常态了，护士会照顾他，并且照顾的很好，博衍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护士忙活。

“博教授，吃点药。”

“嗯。”他淡然地接过来。

随后白医生也到了。

“你小子啊，让你不要酗酒，你不听，昨晚喝了多少？来医院的时候都浑身酒味。”

博衍轻轻扯了下嘴角，“也没多少。”

“还说没多少？胃出血了知不知道。”

“嗯。”

“你啊你，幸好昨天有个小姑娘在手术室外面等着，急的眼睛都红了，怎么，新交的小女朋友？”

“嗯？”

“少来打哑谜了，个子小小的，长得挺好看的一姑娘。”

“嗯。”

“你说话啊，是女朋友？”

“不是。”

“那是亲戚？表妹之类的？”

“不是。”

“算了，懒得问你了。”白医生双手一收拾，给他检查。

博衍在医院住了三天，停职了半个月，出院之后的日子，都在家里，没怎么出去。

唐橘忙完回来后，刚好在电梯里遇见了他。

博衍的脸色很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一样，他打着招呼，“买菜？”

“嗯。”

“自己做吗？”

“嗯。”

“懂事了。”

“......”

博衍咳了几声，便走出了电梯。

唐橘看着他，抿着唇。

——

她把做好的粥都装在碗里，有些发呆，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他送一点过去呢？

可是，他会喜欢吗？

或者是，她有什么立场呢？

唐橘叹了气，最后还是端了过去，轻轻地敲着门。

门很快就开了，博衍披着一张毯子，随后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

“喝水。”

“博教授，那个，我煲了点粥，你喝点？”

“嗯，谢谢。”他站在桌子旁边，随后拿了起来，闻了一下，“手艺不错。”

这是一个肯定的评价。

她嗯了一声，“不客气。”

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五年前的事情。

唐橘说道，“博教授，那个，我先回去了。”

博衍一愣，“嗯，明天把碗给你送过去。”

“谢谢。”

“是我该说谢谢。”

“再见。”

“好。”

博衍看着她走出去，他跟在身后，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把门给关上了。

瓜皮喊了几声，博衍没好气的将碗里的粥，分了一半给它，“下一次，也不知道等多久才能吃上了。”

瓜皮：“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