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要你的脑袋！”

僧人一怒，血流成河！

心缘的手瞬间抓住了身前的猪头！

用力一拽，如同孩童拔树一般，看模样好似用了天大的力气。

“嗬，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妖躯不是你一个中五境人族能动的了的......”

话还未说完，一种恐怖的吸力从它的躯体上传了出来，错愕的神色出现它的面容之上，瞬间它好似明白了什么，惊恐之中带着些许惊喜，开口道，“你居然能拽动我的躯体？”

“快，快点！”

它奋力向外钻，想要顺势钻出去！

“当真是可笑啊。”

心缘咧嘴，暗自嘀咕一声，骤然用力！

猪妖高兴之于，大脑袋晃荡几下，没等做什么，便是一声响彻天地的痛嚎！

心缘不知从哪里捡来根木棍，木棍怼在它的肩膀，另一头手爪骤然用力！

在它惊恐的目光之中，他的脑袋被心缘从脖颈处生生拽断！

死不瞑目的目光望着夹杂着血色的黑暗天空。

“哐！”

巨大的猪脑袋深陷在地表深陷，震得周边小妖心神震荡不停。

“八大王死了！”

“和尚凶猛！”

“逃命去也！”

有的小妖扔了手中的朴刀，开始四散奔逃；有的小妖被吓得心神迷茫，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尸尻山；甚至于连为首的妖将，都顾不得腰间断了的令旗，变的呆若木鸡。

“第二个。”

心缘望着地面上的虎、猪两个妖王的头颅，前世的收集癖忽然觉醒。

“既然有九个，自然要集齐。”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他的声音很大，不加掩饰。

虽然他在笑，可话语听在众妖的耳中，让它们有种没来由冰冷刺骨。

前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不到片刻，便全部死伤殆尽。

妖魔也归于袈裟，“呼”，白袈裟覆盖在心缘的肩膀之上。

一股属于妖族的腥臭之气，在白袈裟身上留存。

心缘眉头微皱，却是没有言语。

味道刺鼻，但内心很开心。

抬眼望去，一缕阳光落在尸尻山山头。

天地间的妖气为之一清。

心缘沿着路。

上山。

迈过残尸，跨国残骸、越过妖首、碾过妖尸。

刚到半山腰，一步跨出，轻灵之息出现在周围。

味道很好闻，似是什么植物的香气，这里跟尸尻山下可是不同。

外面妖臭熏天，里面香味扑鼻。

看来，这妖王，也不喜欢腥臭味。

又走几步，两旁出现了潺潺小溪，涓涓流水，四下皆是奇花异草，香气扑鼻。

好一个清奇幽雅的人间仙境。

在这尽头，是个洞口。

洞口上方三个大字。

“尸尻洞。”

心缘念叨着，漫步而入。

他竟是一点不怕。

里面不黑不脏，很是干净，几朵石缝中的小草迎着清风摇曳，在这个地方有种怪异感觉。

“生命的终点是什么？”

“死亡？”

“还是新生？”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洞里面传了出来，心缘脚步一顿，便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儿，说话的人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老人。

老人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石凳之上，摇头晃脑的嘀咕着。

它不是人。

因为它的后面长着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尾巴。

心缘仔细瞧去，它的脸面有些尖，似是有点像狐狸。

狐妖。

一只老狐妖。

他似是感觉到门口的异动，缓缓抬起头。

“和尚？”

心缘颔首，没有答话。

老狐狸站起身，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一旁，从石箱之中拿出两个茶杯。

“坐。”

他没问心缘怎么进来的，也没问外面如何，如同多年未见到的友人，开始给心缘倒起茶来。

可以看的出来，它很开心。

但有没有恶心，从它的表情可看不出来。

心缘端起茶杯，一饮而进。

老狐狸诧异的望着他。

“你不怕茶中有毒？”

“有毒也毒不到贫僧。”心缘笑达，既然到了这个境界，他体内早就坚如金石，再加上他心脏的内的魔种和身体里的舍利子。

他不惧天下任何毒。

“有意思，只是......茶不应该这么品。”老狐狸举起茶杯，开始慢慢品尝。

它闭着眼睛，一举一动都跟人类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它后面的尾巴，没人会认为他是妖。

“尸尻山与你有关。”

心缘诉说着一个事实。

“好茶。”老狐狸感慨一声，神色间却是没了笑意，“也不知道还能喝几次。”

“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

心缘听了这话，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我与其余八位妖王，都是从伏兽山逃出来的。”

“我啊，神通不行，术法不通，修为不高，你说我为什么能座上尸尻山的妖王之位？”

心缘摇头。

老狐狸笑了，只是笑中夹杂着些许苦涩。

“因为这儿。”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些妖王和外面的小妖都是一些苦命的妖。”

“我们自打记事起，便被伏兽山所奴役，镇压，沦为贱畜。”

“没人喜欢这样。”

“没人喜欢被奴役。”

“妖也一样。”

“我在伏兽山待得时间长，年岁也大，什么都见过，什么也经历过。”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伏兽山的运行规律。”

“便设计，联合一众妖王，出逃伏兽山！”

“你说，我做错了吗？”

老狐狸说到这里有些惆怅。

他没等心缘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被奴役，可是我并不恨人族，相反，我还很喜欢人族。”

“喜欢人族的文化，人族的知识，人族的礼仪，人族的女子。”

“可是......”

老狐狸露出痛苦之色，“它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它们杀无辜之人！开始奴役人族！”

“残杀人族！”

“迫害人族！”

“不该这样啊！”

“不该这样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何时了！”

“你杀我，我杀你，你杀我，我杀你，如此而来，循环往复。”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说着，老狐狸如同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趴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生命的终点是什么？”

“是死亡吗......”

心缘沉默。

广义上来说生命的终点就是死亡。

可如果对生命赋予特殊的含义，那这个问题就值得考量了。

没有多过考虑，心缘开口答道。

“生命的终点。”

“是爱。”

“也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