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比小镇上倒腾海鲜的小贩扔的臭鱼烂虾还难闻。牛大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兔二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扔到了地上。他双眼无神，身上青青紫紫，却再没有了想遮掩的心情。已经被人看见了最肮脏、最难堪的一面，还有什么可以挡的呢？

牛大用眼缝瞄了兔二一眼，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拽过身边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可他完全不理衣服从肩膀上滑落，就那么呆呆的呆着。牛大手忙脚乱的用衣服的袖子在他身后打了个结，才挡住了他一身的白嫩和那些既暧昧又屈辱的痕迹。

大狼头冷笑的看着，拿起桌子上还’健在’的茶杯，倒了杯冷茶，润了润喉咙。见桌布上被抓的一丝丝，再看看那边衣服下那双细长的白腿，将被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最近事忙，一直也没和他的小兔兔好好尽兴，刚才又只弄了两次……不过，现在正事儿要紧！

“牛大！”

“啊？”牛大猛的抬头，感觉眼前一黑，全然看不见了。可他此刻并不惊慌，反而觉得，看不见，有的时候，也是件好事。

“牛大，我们在小镇外，发现了狼二的尸首，你们是一起出去的，他的死，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大狼头见牛大眼中没有了焦点，这跟他手底下那些熏瞎的半兽人一模一样。不过，他对牛大并不关心，瞎了更好，倒是能省不少事情。

“二狼头见我们劫不下来，就跳出来帮忙，结果遇到的是茬儿，二狼头被杀，我们也被带了回来。”牛大再次低下了头，他不想让大狼头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们说，大狼头有一项绝活儿，就是从你脸上看到你心中所想。

“带你们回来？”大狼头顿了顿，“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一句不落的讲出来！”

“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牛大揉了揉后脑勺，“他们问了二狼头是不是归镇头管？我说，不是。问二狼头归谁管？我说，不知道。他们很生气，然后在我们面前杀了羊三。他们又问，镇头的情况，我们都说不知道……大概，就这些吧！”

“你个猪脑子！”牛二再次上前踹牛大的脑袋，仿佛眼前的不是亲哥，而是杀父夺妻、十恶不赦的仇人。“大狼头让你一句不落的说出来，什么叫’大概就这些’？”

“行了、行了！”大狼头摆摆手，“记不住，便记不住吧！”按照牛大那脑子，若是都能记下来，多半是那帮人逼着背的。因为无论是谁，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记得住。以他们当时的状态，像这样记得不清不楚才是正常的。

“哼！”牛二狠狠的在牛大身上又踹了一脚，才退回到大狼头身后。

“牛大，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他们说的话、要做的事，包括吩咐给你们做的事情，我一律都要知道。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消息直接递给这家店的小二儿就可以了。”他看了看地上依旧呆滞的小兔兔，“如果这次办的好，我就放你们回乡！”

“真的吗？”牛大一脸惊喜的看着大狼头，“您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们的吧？”

“哎！你怎么说话呢？谁不知道，大狼头向来说一不二！这么点儿小事，你要是都干不好，还有什么用？”牛二将茶杯续满，低头恭敬的递给了大狼头。他没看见的是，对面无比厌恶的接了过去。

“我会努力的……”牛大底气不足的应着，却见大狼头向他……旁边的兔二走去。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了大狼头毛茸茸的胳膊，“大狼头，我们会照着您的吩咐做，今天……今天已经晚了，您是不是该回了？”

“大狼头什么时候回去要你管！”牛二上去一根根掰开牛大的手指，“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个德行，该管的时候，不见人影；不该管的时候，事事儿都有你……”

牛大看见牛二眼中真实的恨意，不由得怔了怔，就被他推开了。看着大狼头将兔二拖到床上，又开始新一轮的凌辱。而他，再一次颓然的将身子弯了下去……

……我是怒其不争的分割线……

思君一双猫眼儿滴溜溜的转，乌乌的手掌严严实实的堵着她的耳朵，几次想躲开，都没有得逞。看着无尘一脸坏笑，她突然就不想躲了。感觉自己如果听到什么，一定会后悔的。心里主意一定，便专心致志的清理地上铺的满满的赃款。有黄白的金子银子，有各种璀璨的珠宝首饰，有繁杂的修炼手册，有各品阶的丹药，有各种法器……最最让思君欢喜的是——灵石！虽然只是低品，但这玩意儿实在太稀缺了。

由于万年前那场战争，灵石矿产本来就少的人界，被魔族破坏、抢走了七七八八。现在修仙门派中，不要说是高品的灵石，就是低品的，也很难找的出来。

面前这整整一小箱，让财迷本色的思君，笑的跟个开口瓜似得，抱着灵石的盒子在地上打滚儿。一会儿碰倒了刚摆好的小金山，一会儿又撞到了刚摞好的手册上……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大手，才堪堪停了下来。

“分分吧！”无尘对那堆俗世的东西不感兴趣，但这灵石，即便是万年前，他也没有很多。

“分？”思君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很多，紧紧抱住怀里的盒子“你不是说，你不要吗？去偷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出力拿回来的。凭什么给你分？”

无尘也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灵石他是想要，可之前说的话怎么办？难道要当着两个小辈的面前毁约？他年纪是很大了，可脸皮没练那么厚啊！

思君见他脸上无光，得意的挑挑眉，谁料眼前又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顺着手往上看……乌乌什么时候也开始跟她抢钱了？

“分我一半！”这灵石珍贵，对他晋级好处极大，而他面对越来越紧迫的情况，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会在未来一切都结束时，把眼前的棉花团子拐回家。

思君看了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灵石，咬了咬牙，眼睛一闭，把手里的灵石都推到乌乌的怀里。

“都给我？”乌晶墨感觉有点儿不真实。之前朱寿辛不知从她手里抢了什么草药炼丹，结果被她追了三天三夜，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据说，这还是棉花团子收下留情了。

“恩！”

“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而我刚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