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澈听完，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挖人灵根这种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周殇继续说道：“那些人认为灵根是可以转嫁的，灵根资质越好，越纯，灵修能突破涅盘境的机会就越大！”

“那些人？”

水墨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周殇的话，然后恍然道：“难道你说的是天门？”

周殇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由再次暗叹，眼前少年的心思是如此的聪慧。

这个答案，自然不是水墨澈乱猜的，而是她联想到之前，在华夏拍卖行时周殇的奇怪反应。以周殇的能力，绝对有把握，把东西直接卖给天门，赚得更高的报酬，可是他却放弃了。

事后还用蹩脚的借口敷衍水墨澈，当时水墨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些违和，事到如今，她终于想通了。

如果自己曾经被对方挖了灵根，落到如此境地，还无法报仇，也会做出同样得事吧。宁可不赚钱，也不想和往日的仇人再有一丝瓜葛。

周殇脸色铁青，气愤的说道“也只有那群畜生，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更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大言不惭，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来做这些有违常伦的事。”

“难到他们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其它宗门就放任不管？”水墨澈问道。

周殇回道：“天门自然是害怕的。所以开始的时候，天门的人在做这些事时，还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掠的也是一些资质一般，背后也没有什么靠山的散修，来做实验。

许是尝到了一些甜头，散修已经不能满足那群变态的欲望了，他们开始把目标，放到了各个宗门，资质上乘的天才身上。

随着失踪的天才越来越多，宗门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派出各家的长老开始调查。而我，当时作为佣兵联盟的长老，也开始带队调查我们盟，失踪的少才。”

周殇长叹一口气，看向水墨澈唏嘘道：“正是这次调查，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带人，通过多次走访失踪地，发现他们的一些蛛丝马迹。

所有的失踪的天才，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天门的影子。之后我顺藤摸瓜，顺利地掌握了大量天门作恶的证据。就在我准备带着人，回去复命时，却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天门的人，派出多名长来前来追杀我们。

为了能把消息带回去，我身为带队的长老，决定用自己来吸引他们注意，给同伴们争取更多逃跑的机会。

之后我和其中五个同伴，被天门的人抓住了，不过好在还有三人，顺利的将消息送了回去。再后面的事，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才猜的到。”

说完这些，周殇苦笑一声，满是无奈。

水墨澈接过话来，沉声道：“消息带回去了，他们不但没有因为事情败露而就此收手，甚至还趁此机会，挖了你和你同伴的灵根。”

“不错，在最后时刻，虽然佣兵盟的人，带着救兵赶到了，保住了我们几人的命。但是，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周殇把视线转向了别处，有些泪眼朦胧，哽咽道：

“他们中，有的人是因为境界跌落，无法接受事实而自杀。有的则是失去实力，被之前的仇家寻仇不敌被杀害了。还有几人，我怀疑是被天门的人，暗中铲除了。后来我发现事情不妙，在往日好友的帮助下，逃回了凡世，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但是失去实力的痛苦，也让我多次产生了自裁的念头。若非后来遇到了我现在的妻，我恐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以前同甘共苦的道友都不在了，周殇的话中满是寂寥，唯有再提起妻子时，充满了温柔和眷恋。

想必周殇的妻子，定是一位极为温柔优秀的女子。

“殇叔，为何天门犯下如此罪行，却依然存在？甚至依旧是上九流宗门？当年损失天才的那些宗门，就那么放过了他们吗？”水墨澈问道。

周殇叹气道：“这也是最为悲哀地地方。

当时所有门下有弟子消失宗门，联合在一起，共同讨伐天门。天门的人，当场就承认他们的所作所为。

但是同时，他们也证明了，转嫁灵根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它们门下不少人，因此境界大幅度提升。

而梵音界正在消失这件事，在中羽域的高层，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天门的人干脆地承认了罪行，还声情并茂的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梵音界，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居然博德了不少人的好感和赞同 。

最后前来讨伐的宗门中，不少掌门或者是有话语权的长老，都认为天门虽然做的过激了，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决定不再追究天门的责任，只是让天门的人当众立下誓言，承诺不再掳掠灵修做实验，此事也就算告一段落。”

“哼！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活着人就替死去的人，原谅了天门的罪行？好一朵人间白莲花，他们既然这么理解，怎么不刨出自己的灵根，贡献出一份力量？”水墨澈嘲笑。

前世今生，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道德绑架的人。未经他人的苦，却张口闭口的要求受害人原谅加害者，这是什么理！

水墨澈的反应，再次刷新了周殇对她的好感度。

“没有人问我们受害人的意见。也没有人，去问那些受害家属的意见。他们就擅自决定，原谅了那些人所作的一切！多么可笑。”

周殇自嘲的说，更多的是对那些宗门失望。

“不过也有以荒宫为代表的几个宗门，始终没有原谅天门。但是那时，大多数宗门，都决定了不再追究天门责任，他们已是势单力薄。再加上天门，的确因为灵根的试验，宗门整体实力提高了不少。荒宫等几个宗门也无可奈何，后来也因为这个事情，他们和天门之间发生了多次冲突。也不知道最近几年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