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警方的角度客观分析的，那我们换个角度，站在发挑战书的这个人角度上来说，他选择杀死了张克平，这说明了什么？”

许久妍顺着关政的思路说下去：“这说明了张克平直接参与了害死茅苹女士的过程。”

关政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和我想的一样，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询问祝争的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十分反常，符合作案的心理行为。那问题来了，这个人为什么不杀死祝争呢？”

许久妍想了好久，最后摇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

“那是因为他要留下一个证人。”

许久妍迷惑的问道：“这什么意思啊？”

关政进一步解释说道：“你这么想，我们之所以不能完全翻案的原因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茅苹女士是他杀吧，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人证和物证所形成的证据链，所以没办法让凶手归案。换句话说，在证据不存在或者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凶手站出来承认罪行。”

许久妍恍然大悟，说道：“你是说，发挑战信的人，故意要让我们有线索可以查。”

“不，他想让这个人伏法。”

许久妍又提出了问题：“那既然祝争是凶手，张克平只是一个帮凶，那为什么还要留下主犯呢？”

关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是因为法律不会制裁张克平。我问你，如果一个杀人案的帮凶的律师在法庭上提出受到了诱惑，并说明当事人有自首的情节，会判多久？”

“十年到二十年之间。”

关政点点头，说：“没错，十年到二十年这还是一个比较多的数额，如果再表现好一点，根本用不了那么久，所以在发挑战信的这个人心中，这么短的时间抵不了他所犯的罪行。”

许久妍听了关政的推论瞬间觉得脑回路太短不够用了，关政像在摸一只长毛鼠一样揉揉许久妍的头发，说：“你慢慢来嘛，不要着急。”

许久妍点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啦。那这么说，我们在祝争那边的布防是不是可以去掉了？”

“当然不可以，现在我们的真相越来越清晰了，马上就要找到证据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祝争。”

许久妍翻开本子，准备好记录，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找那些线索呢？”

关政喘了口气儿，搞得很无奈的样子：“你终于问了一个有含量的问题。接下来呢，就是从祝争那里下手，你去找一下祝争获奖的那个剧本，还有茅苹女士当年参赛的那个剧本一起拿回来，仔细地钻研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相似的地方。”

许久妍转身从文件架里翻出一个档案袋，说道：“这个我已经查了，祝争的剧本我找到了，确实写的不错。但是奇怪的事情就是茅苹女士的剧本不见了。”

“不见了？你有没有去主办方那里找底稿？”

许久妍点点头，说：“我当然去了，但是还是没找到。主办方说，茅苹女士的剧本发来刚刚经过初审，就被本人撤了回去。”

“撤了回去？为什么要撤回去？”

许久妍撅撅嘴，说：“这我哪知道啊，主办方说，他们接到了茅苹女士的邮件，说要撤回剧本，退出评选。”

关政摸摸下巴，问道：“他们没有回信确认么？”

“回了，确认之后才撤出的。所以他们手里并没有底稿。”

关政点点头，说：“这疑点太多了。不管是祝争还是张克平，他们都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我们现在查什么？”

关政说道：“当然是去查这个剧本了，去茅苹家里看看有没有手稿什么的，然后让李崇阳进入茅苹女士的邮箱，看看那个邮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久妍和关政又来到茅苹家里，缪女士一见到两个人就紧紧地拉着许久妍的手，说：“警官，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许久妍看看关政，关政摇头示意许久妍，许久妍转过脸说道：“缪女士，我们还在查茅苹女士的案件，并且已经有了进展，但是要破案，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缪女士闷闷的点点头，说：“那你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呢？”

许久妍解释说道：“在茅苹女士去世前，她在创作一个剧本，还参加了南沂国际艺术节的评选，这件事儿您知道么？”

缪女士想了一下，说道：“这个真不知道，因为茅苹的作品太多了，就各种样书都摆不过来了，更何况是那种没有评选的文字了。”

关政安抚缪女士，说：“那缪女士，茅苹女士写下的东西是不是都有手稿？”

缪女士点点头说：“对啊，茅苹特别喜欢写字的感觉，她特别喜欢在本子上写东西，她说这样的更有感觉。”

许久妍说道：“缪女士，我们能看看茅苹女士全部的手稿吗？”

缪女士立刻就批准了，说：“都在她的房间里，她走了之后也没动过。这里是她出道一直到去世所有的手稿，她说她要看到自己的变化，所以这些东西我都给她留着。”

许久妍点点头，说：“真是辛苦您了，我们自己来，您不用招呼我们。”

缪女士慢慢走下去，说：“好，那你们慢慢翻，到点儿了，我要吃降压药了。”

许久妍和关政在茅苹女士的书房里翻找着，只望着那一堆的纸片儿和笔就头大。

两人在一堆堆的书籍材料中，寻找当年的剧本。许久妍刚开始还是信心满满的，在三个小时之后，许久妍彻底的绝望了。

在慢慢的三个柜子手稿中，没有注明南沂国际艺术节的参赛剧本，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大海捞针。

关政干脆坐下来，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许久妍烦躁的问道：“你找到了没有？”

关政摇摇头，说：“没有。你那边呢？”

许久妍仰在地板上，说：“当然没有了。”

关政把许久妍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说：“赶紧起来，别躺地上，多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