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洋中午吃过饭后通常会和哥们儿打会篮球再回教室，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冯科名就会挪去他的座位上和叶枭尬聊几句。

前桌转过来和后桌聊天实在太明显了。

冯科名有点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再带她去办公室喝个茶什么的。

左思右想，她决定暂时借用一下杜洋这个同桌身份。

“枭姐，你这是什么网站啊？”冯科名手上的五年模拟三年高考还没打开，就被叶枭的手机屏幕吸引了。

冯科名没什么别的爱好，就钟爱刷题，她很享受每道难题被解开那瞬间带来的欣喜。

“就一普通刷题网站，给你看看。”叶枭把手机推过去，侧身靠着墙。

容色淡淡。

恰如九月秋风，为这夏日平添几分凉意。

国联学会内网又更新3s附加题了，叶枭想着上午睡得太久，趁中午午休的空隙把这道附加题做出来。

冯科名每天中午都会雷打不动的来找她尬聊，就算不知道说什么冯科名至少也会坐满十分钟。

说是尬聊是真的挺尬的，叶枭记得冯科名才认识她那会儿，说话比现在还容易紧张。

动不动就语言障碍。

冯科名说：“枭，枭姐，吃了……吗？”

叶枭：“吃了。”

“喝水，了吗？”

“喝了。”

“去，去厕所了吗？”

“……没，没感觉。”

“请，等一下……”冯科名抿了抿唇，翻开笔记本，看了几眼又合上，继续问，“枭姐，就是你喜欢，小奶狗？还是……大狼狗啊？”

叶枭眨了眨眼，笑，“我能不能喜欢个人？”

冯科名红了脸，支吾半天才吐出个“能。”

叶枭觉得挺好笑的。

不亏是姜佳的得意门生，连缺心眼都学的有模有样。

她很少有异性朋友，像这种说一句话结巴，两句话就紧张到卡壳的，从所未有。

冯科名接过手机。

界面已经被叶枭切换到正常题目专栏了，国联学会内网再正常的题目难度也比A大附中的题目难度系数大。

冯科名还没见识过这些题，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她抄了几道题在草稿本上才把手机还给叶枭。

叶枭挑眉，“够了？”

“啊？”冯科名愣了一瞬，忽的反应过来，“够，够了，就这三道题，我起码要花一个多星期。”

虽然她还没开始做这些题，但抄题的时候她已经读了一遍题目了，发现别说思路了，她连半点感觉都没有。

真的很难。

冯科名突然想起一件事，照枭姐目前的成绩，这么难的题对她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冯科名垂眸思索。

想着要怎么提醒一下枭姐，既不会伤害到她的自尊也不会伤害到她的信心。

“我帮你申请了个普通账号，内网不加密的那些题足够你刷到高考了。”叶枭随便扯了张纸，唰唰两下写下账号和密码。

一笔一画如龙尾凤羽肆意潇洒，嗓音是一贯的清雅低柔，“这个需要内网外入，你加我微信，我分享网站给你。”

冯科名拿着写着账号和密码的纸，决定小心提醒一下，“枭姐，这些题很难，真的。”

“嗯，不会可以问我。”

冯科名：“？”

“好，我懂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枭姐。”冯科名显然不信。

以枭姐现在的知识量，一定是还没看明白这些题的难度系数。

冯科名默默立了个flag，她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然后再来帮助枭姐！

叶枭当然知道冯科名在想什么，挑了挑眉尾，没说什么。

叶枭和冯科名加了微信，把网站分享过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

顾辞没想到叶枭脑子里会装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起初顾风和他说这个事时，他也有点懵。

小姑娘到底还是个未成年，很多事情还需要好好引导一下，又要说的不露骨还要让她能理解，顾辞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经过重重思考，当顾辞想好怎么说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去，你担心她害羞，打算尽量说的委婉，结果人小姑娘直接给他整一句“想要我回头帮你带两瓶吗？还可惜了是进口货呢。”

什么德行。

听的头疼。

顾辞明显感到一大堆有颜色的废料在脑海里乱窜，太阳穴突突直跳。

养小姑娘还需任重而道远。

他赶紧把电话挂断，生怕再过几秒，叶枭那小嘴又叭叭出什么狼虎之词。

顾三爷不曾发觉，挂断电话的他脸色沉得不像话，那双眼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阴郁和无奈。

吓得唐知凌和木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顾雷那边已经付下一千万预约金，把约谈金乌的事情安排好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

别说顾雷，连唐知凌都没想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可以约到金乌。

还真是运气好。

“这个X网的幕后老板还真是牛逼，先别说手底下签约的人个个都不是囊中物，就连金乌这种行踪轨迹的医圣，都被成功收入麾下，简直亮瞎我狗眼。”木蓝毫不夸张的感叹。

顾老爷子两月前犯病昏迷，照三爷的实力，居然找了一个半月的金乌都没找到，实在不可思议。

很多次都是快寻到踪迹，转眼又没了。

一直如此。

唐知凌点了支烟压压惊，“重点不是你的狗眼瞎没瞎，而是金乌的行踪，你不觉得奇怪吗，连三爷都没找到的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金乌背后有个超级牛逼的黑客。”木蓝如梦初醒，接话。

唐知凌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一本正经的开口，“三爷，你说帮金乌隐藏行踪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泗土？假如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就互相认识，各界大佬强强联手就为有朝一日毁灭世界，占领地球！”

顾辞：“……”

木蓝：“……”

顾辞抬眸，扫了唐知凌一眼，问木蓝，“他最近在看些什么？”

“外星人拯救世界的傻逼电视剧。”木蓝偏过头，不忍直视。

唐知凌创了个群，本质上是为叶枭反黑用的，最近二中论坛上的新兴话题一直没出现，沉寂了好一阵子的群突然活跃起来。

木蓝点进去一看就是十多条视频链接，什么“我与黑帮老大的一百天”“重生之我居然爱上一条狗”还有“好儿媳智斗坏婆婆三十六计”，可谓看得他云里雾里。

难以苟同。

顾三爷那一眼虽没任何感情色彩，不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唐知凌还是懂的，他乖乖闭上嘴。

不再出声。

“顾雷又发消息来了，操操操操操操操操，三爷，你肯定没想到，金乌居然没约谈就答应见面商谈了！”木蓝翻手机的动作一顿，惊得差点破音。

“这么快？”唐知凌也挺惊讶的，按照X网的规矩，一般都是先预约再网上约谈，最后才会定时间地点见面商谈。

不过签约人们为了保证的身份信息的安全，基本是不会答应最后一步的。

顾辞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什么。

他声音寡淡，带着点懒懒散散的意味，“赶紧安排好，我有点忙，急着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