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晨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他能体会到那种思念的痛，于是轻声道：“世间最苦莫过于相思痛，思而不见，蚀骨之痛，念而不见，锥心之痛，如今有了希望，却又担心见到之后会令他不满……”

轩辕剑晨说着叹了口气道：“然而心中那份思念之情终究大于任何一切，即使他会不满，即使他不高兴，即使他要惩罚，却还是想要见到他，诉说心中的那份思念之情，五年了，不相见又如何能甘心呢。”

轩辕剑晨的话就是像是蛊一样，令翠儿的内心软了又软，接过纸笔，尽数写出人名后将笔扔到一旁。

轩辕剑晨满意地点点头道：“告诉朕，与燕王如何联系，暗语是什么？”

翠儿抬头，眼睛眯了眯，冷笑道：“怎么，皇上放心不下燕王，要动手了吗？”

轩辕剑晨轻笑道：“此事与你无关。”

翠儿叹了口气，心中有情，实在不适合做间谍，轻声回道：“每次都是将消息通过内侍传出，暗语是，惟愿当知此心！只需回答，已知。”

轩辕剑晨轻笑道：“连暗语也要如此吗？”

“世间哪有人能逃脱情爱二字呢，皇帝如此，王爷如此，我亦如此……”翠儿说着叹息着低下头。

“你当知间谍有情，便是自取灭亡。”

“知道又能如何？若是情爱可以控制自如，谁又愿意呢？”翠儿幽怨的声音停了下来，心也跟着离开了这里，归心似箭，大约就是如此了吧。

“皇帝何时放我归国？”

轩辕剑晨接过萧敬手中的名单，看了一遍，方递给萧敬道：“全部押解，一一审问，看看还能不能问出别的同党。”

“是。”

翠儿眯起眼睛，冷声道：“皇帝不信我？”

轩辕剑晨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间谍中也有谍中谍，朕只是防止万一而已。”

“那么皇帝陛下，何时放我归国？”

“朕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总要朕将你所说核实清楚，那时，朕定会派密卫送你离开轩辕国，至于前路如何，就靠你自己了，这几日你还是在密室中好生修养吧，免得要离开时没有力气。”

翠儿听闻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突然冷声道：“皇帝陛下如此宽厚，就不怕我归国后将皇宫的地图绘制出来？”

轩辕剑晨轻笑道：“朕能放你离开，自然不怕！”

“皇帝仁慈，有时候未必是好事！”翠儿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感叹。

“皇帝仁慈，百姓之福，又怎能不是好事呢。”轩辕剑晨说着，起身道：“荣卫，这里交给你们了。”

“是。”荣卫抱拳道。

“记得照顾好她！”

“是，主子。”

轩辕剑晨走到翠儿身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莫要怪朕未曾提醒你，归国也许是末路！”

“哈哈……”翠儿朗声笑道：“那又如何？总比异国他乡的好。”

“是，晋国人多好妖术，却又捕猎妖丹，如此逆天行为，必定会遭受天谴，你虽然习练妖术，却未曾捕猎妖丹，尚有余地，还望你自行珍重！”轩辕剑晨言尽于此，其他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翠儿听闻一愣，却不可置否，晋国人习练妖术已经是常事，而捕猎妖丹只有妖法高超者想要进一步超越，才聚集在一起捕猎妖兽，五年前，还只有那么几人而已，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这轩辕黄帝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莫不是近五年来，捕猎妖兽的人越来越多？莫非他们不知道天谴？还是说这几年相安无事，他们以为没事？

还记得师父当年传授妖法之时，便曾言：“利用妖术杀人者，必定死于妖术之下！杀害妖兽者，必定死于妖兽腹中！食用妖丹者，必将灰飞烟灭！切记！切记！”

师父之所以修习妖法，是为了强身健体，救人性命，不想渐渐地妖法开始演变成皇城的杀人工具。

师父对晋国失去了希望，才收了自己，并将一身妖法尽数传授，还记得师父坐化之时，叮嘱她说：“妖术既可救人也可杀人，切记莫要动邪念，否则妖邪侵体之时，便是你毁灭之时。”

可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理解师父的意思，如今一身妖术散尽，却是心中清明，尽管日后会体弱多病，不同常人，更是不能享常人之长寿，那又如何呢？

她不后悔，也不敢后悔，自四岁那年认识主子，他的音容笑貌便像是刻在心上一般，再也无法抹去，十五岁那年再见，更是刻骨铭心般的喜爱，自此，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满满的只有他一人。

奈何她要远去他国，可是为了他的志向，她又岂会犹豫片刻？

轩辕剑晨走到密室门口，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道：“你的主子可是晋国的灵王？”

翠儿心中一惊，却是没有吭声。

轩辕剑晨轻笑道：“晋国明年开春便会来我朝拜访，不知届时是否有灵王的身影。”

翠儿听闻心中一惊，忙回头道：“皇帝陛下是想将我留到明年吗？”

轩辕剑晨微微一笑，并未接口，反而转言道：“听闻灵王如今正在燕国。”

轩辕剑晨说完转身离开。

对于各国的情况，自然有密卫探查，而且他一直很留心晋国的情况，毕竟那里的人基本都会妖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所以轩辕剑晨派了不少密卫在晋国打探消息，只是密卫不会妖术，不能深入其中，得到的消息也紧紧是晋国上下都知道的大事而已。

听闻这位灵王一心想要统治六国，对于晋国东宫的位置不甚在意，培植的眼线遍布其他五国，且掌握晋国大部分的兵力，晋国皇帝都对其忌惮一二，朝堂上事事征询其建议，有时候甚至不敢忤逆儿子的意愿，当朝太子此人倒是奇特，一心向道，却并不辞去储君之位，而灵王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废除太子的意思。

这样的王朝治理下，百姓竟然毫无怨言，对于灵王更是推崇备至，如此高威望又奇特的人，轩辕剑晨倒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