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彻底愣住！！

提到那双儿女，他其实是听人说过的。

阿瑶当年怀了孕早产，孩子生下来不足月就死了，所以阿瑶心里头一直对他有怨气，不肯见他。

但眼下——！！

姬夜为何提到那双儿女！？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皇帝震怒：“姬夜！你给朕如实道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姬夜冷嘲的笑：“想说什么，本王想说的东西多得去了，但本王为什么要说过你听，你有资格知道那些事吗？！”

“你是谁——！！”老皇帝眸露圆睁，立马就道：“你是谁！？”说了这么多，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发现，他的往事，姬夜为什么会知道！？那个茶庄，还有阿瑶的名字，甚至那对死去的儿女，姬夜为什么知道！？竟有一种仇恨的语气质问他！他的神情为何那么怨恨！？

是谁！？

面前的姬夜是谁！？

好像有一个答案在心里头呼之欲出，老皇帝屏住了呼吸，却根本不敢相信——！！

也不能相信！

当初，手底下的人禀报，阿瑶的孩子不足月就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死了！

所以，应当不存在了！

将老皇帝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尽收眼底，姬夜勾唇唇，冷冷笑开：“百里无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本王的身份？！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好啊，去地底下吧，去找你的阿瑶！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这是你欠她的！！”说到最后，男人的神色濒临暴走和扭曲。

他一身恐怖的气息迸发，吓得一旁的侍卫们，屏息以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老皇帝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你，你认识……认识阿瑶……阿瑶是吗？！”

姬夜不说话。

老皇帝再度开口：“你是不是认识阿瑶！！！”

姬夜还是不说话。

老皇帝大叫起来，叫声凄厉而恐怖，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叫声：“说啊，你是谁！到底是谁！！！怎么会清楚那些事！！你到底是谁！是谁！！！”

这一次，姬夜终于有所反应，他只是拔剑而起，无人看到他如何出手，却见一道幽长的血色红丝在空中闪过，老皇帝的眼睛蓦然巨睁，骇地连退两步，便应声倒地。

姬夜垂下眸子，手里的剑尖还在滴着血，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他望着地上倒下的人，黑瞳之中暴戾之色骤起，冷然开口：“本王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本王会杀了你们百里皇室所有人！本王要把你们皇族自诩为的高傲血统统踩在脚下！本王要这个天下，国将不国，家不为家！！本王要让四海乱，天下乱！本王受过的苦，要你们每一个人偿还！”

男人的声音可怖而狠厉，恰似万里冰封，狠狠冻结了所有人的心。

众将士皆深深打了一个冷颤，乱了，这个天下，要乱了！！

无人，能制止！

杀戮的闸门一旦打开，便要血流成河，浮尸万里！！

——

童子妍抱着百里无双，匆匆赶到长廊，便看到一抹身影在翘首以望的等待。

走近看，才发现是——姜成！！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一别多年不见，当初在摄政王府见到的娇俏大小姐，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变得有些沧桑，没错，就是一股沧桑之感，满面憔悴，苍白脆弱的样子，好像油尽灯枯。

“姬，姬香？你怎么在这！？”童子妍有点不敢相信的叫出这个名字。

姬香捏着手帕，狠狠的咳了几下，道：“皇后娘娘。”

“这话可折煞我了。”童子妍唇角抽搐：“百里皇室都被灭了，哪还有我这个皇后娘娘。”

“你不要怪他……”一听这话，姬香连忙道：“哥哥……他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有苦衷……皇后娘娘，不对，姜笙，你不要怪哥哥……其实他比……”

“够了。”童子妍摆手：“我不想听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

姬香哀叹：“你，你……”

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原先，她看好的一对妙人，终究因为姬夜的一意孤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有时候啊，幸福就是那么短短的一刻，如果不能把握好那个机会，一旦流失，便再也找不回来。

哥哥，哥哥……你可会后悔，当日不听我的劝阻，把她送入宫中……

你可会后悔！！！

我相信，即便得到了天下，你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姬香默然的哀叹。

眸光一顿，突然瞥到童子妍牵着的小团子，她拧起眉，苍白的脸更加苍白，看到眼前小团子紧抿着唇，一脸正经又威严的脸色，还有那修长的眉，狭长的眼眸和看人时，眸底闪动的光彩和神色，差点让她以为看到了姬夜的翻版。

“他，他是……无双吗！？”

童子妍点了点头。

“无，无双……”姬香拍着胸脯，冲童子妍道：“当真是你和皇帝的孩子？！”

童子妍再度点头。

姬香没话说了。

或许吧，刚才一瞬间的幻觉，只是幻觉而已。

“你们快走吧！”姬香目光幽幽深邃，投向远处，“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他们会带你们离开这的！”她指着树林后藏匿的马车：“姜笙，你走吧，带着这个孩子走，不要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你……”童子妍定定望着她，眸底一抹倔强浮现：“你为……为什么帮我？！”又是安排马车，又是安排护卫的，姬香什么意思？！要和姬夜作对吗？！她是姬夜的妹妹，应该知道姬夜在下令围剿百里皇室的人，姬香竟然放走他们？！

童子妍想不通。

当她上了马车，姜成坐在前头护卫，姬香捏着手绢，紧紧的捏着青筋暴起，她虚弱而又无力的笑，童子妍在她笑起来时的那一刻，分明从她眸中看到了悲伤，太重太重的悲伤，像姬夜一般化不开。

这两兄妹到底从前，经历过什么！？

童子妍心跳不由慢了一拍，“你还好吗？这样做，不怕姬夜降罪你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