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

这一日，难得的师兄弟两人都没有修炼。一大早，两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现在至少算是两人的家。

打扫完屋院，两人又开始洗菜切肉，他们要准备很多，好像要宴请很多人。

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等到所有年菜炒熟，太阳都已经落山。院子里摆了一张长桌，正首位摆了一副碗筷，一张椅子。王墨和冯远分别在两边对面而坐，再往下又有许多座位，同样摆上了碗筷。两人沉默着，好像在等人。

“师弟”冯远勉强笑着，“让我们一起敬师父们一杯吧”。

王墨抬头看着师兄，“好，师兄”

两人端起酒杯，冯远说道“师父，师叔，李浩，还有各位是兄弟姐妹们，今天过年，我和师弟为大家做了许多菜，让我们一起干一杯。”

王墨红着眼，也说道“师父师叔，给位师兄师姐，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过年，敬大家一杯”

两人仰头，将杯中酒喝下。站起身，王墨走到正首位，端起桌上的酒杯，双膝跪地，“师父，自从您收我入门，徒儿还从未给您敬过酒，今日过年，墨儿敬您一杯”说完，王墨将酒杯高举过头，慢慢洒向地面。

冯远沉默的看着，端起其他酒杯，慢慢洒下，轻声说着“李浩，以前过年，数你最欢快，今日小师弟做的菜，你也多喝点”

王墨也已经起身，走向其他座位。

冯远再次端起一杯酒，注视着酒液深深叹了一口气“清儿师妹，师兄愚钝，辜负了你，这杯酒希望你能原谅师兄”

王墨看见师兄伤心的表情，也心里难过，“师兄...”

冯远摇摇头，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杯杯酒端起，再一杯杯洒下，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在眼前浮现。直到所有酒杯都洒完，冯远双手抱起一坛酒，冲着天边跪下，王墨跟在身后，一坛酒洒下，两人遥遥跪拜，那是御灵派的方向。

起身再次给所有酒杯倒满酒，师兄弟两人回来坐下。

冯远拿起酒杯，对王墨说道“来，师弟，今天过年，我们应该高兴，这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过年，师兄敬你”

王墨也端起酒杯，“对，应该高高兴兴的，师兄，干杯”

一仰头，两人痛快的干了一杯，似要将所有的悲伤都随着酒一起喝下。

“尝尝菜吧，做了这么多，看看是你做的好吃，还是师兄我做的更香”冯远说道

王墨拿起筷子“好，咱们来比比，输了的罚酒”。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起过往，记在心里就好。

“轮到这两盘了，再来比，就不信我做的菜能输给你”冯远又端过来两个菜，不服气的说到。

“哈哈，师兄你就认输吧，比不过我的”王墨得意，师兄已经被罚了许多杯。

两人各自拿起筷子尝了尝，冯远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其中一盘，“嗯嗯嗯，这盘好吃，我做的我做的，师弟这次你输了，喝酒”

“师兄，说好的公平呢，说好的平心而论呢”王墨斜着眼，不过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冯远高兴。

冯远坐下，也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院外传来阵阵的鞭炮声，孩子们嬉闹的笑声也越过院墙。

王墨感叹的说道“师兄你听，多热闹啊，就像以前我们村子里过年一样”

“你们都怎么过年”冯远顺口问到。

“我们村子过年可热闹了，村子小，过年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不管你和他是不是亲戚，在那一天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各家都会做出最拿手的菜，一起端到那棵大柳树下的空地上，摆上长桌，村长还会拿出一年里酿的最好的酒，边吃边聊，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菜凉了再热，酒没了再上。孩子们开心的放着炮仗，惹得村里鸡飞狗跳的，大人们也不会呵斥。”王墨回忆着“可惜......”

“师弟”冯远端起酒示意王墨“今天只想高兴的事”

“嗯”王墨一笑，和冯远酒杯一碰。“师兄，你们以前都怎么过年？”

“我们啊，我从记事开始就在山上，记得每次过年全派上下都会一片喜庆，张灯结彩，你李浩师兄就会各个山峰的跑来跑去，上蹿下跳显得最高兴。师父会命我下山大肆采买，比咱们今天买的要多好多倍。等到除夕，大家会齐聚大殿，好多人的，大殿坐的满满的。师父先带大家一起敬过先祖，然后就没有什么约束了。”冯远一边喝酒一边给王墨讲述。

“我记得有一年，李浩非要拉着我，偷偷联系其他师兄弟们，密谋着要去给三长老敬酒，想把三长老灌醉，谁知三长老特恩能够喝，来者不拒，最后反而是李浩快要喝醉了，吓的赶紧溜了。”冯远笑着回忆。

王墨在一旁，喝着酒，吃着菜，听着师兄讲，就像自己身在其中。听说李浩还干过这是，不禁也笑了“二师兄最能闹了，竟然如此大胆，算计三长老”。

“他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师父拿他都没办法，不过也是这样，给大家添了不少乐子。”

“是啊，二师兄虽然闹腾，但心好，还给过我灵丹帮我增进修为呢”王墨想起李浩给过他的那枚灵丹，“不过，给我时有点偷偷摸摸的”

“呵呵，那肯定是他偷偷从玉师叔那拿来的，他可没少干这种事”

“真是偷的啊，当时我就怀疑，难道玉师叔就从来没发现？”王墨一副恍然的模样。

“他那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师叔，只是师叔了解他，疼他，不和他计较，你二师兄也不会偷拿重要的东西，这点他还是有分寸的，就是觉得修行太枯燥，给自己找点乐子，大家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也会故意抓他，逗他寻开心。”冯远说道

两人就这么吃着喝着，回忆着过往开心的记忆。渐渐地酒已喝足，菜已吃饱，两人坐在院中，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看着头顶天空绽放的烟花，这样安逸的除夕，以后不知多久才会再有了。

过完年，师兄弟两人就会为了修行放下一切，努力提升修为，只为报仇。这注定会血肉铺路，残酷相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