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虐渣么殿下
作者:兔兔小奶糖 | 分类:古言 | 字数:7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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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机缘3
尽管被慕容晟凌厉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柳若梦还是故作镇定地朝他们走过去,对何洛假惺惺地道:“哎呀,这踢毽子可真难学,一不小心就踢飞了,伤到你了么,何洛?”
“我没事。”何洛语气极为平淡,脸上也没有怒意。
不过在柳若梦看来,何洛可真能装,明明是个粗俗无礼的野丫头,却偏偏装成心胸豁达的大家闺秀,心计之深可见一般,难怪会蒙蔽了慕容晟的双眼。
“没事就好,春荷,去把毽子捡回来。”柳若梦若无其事地吩咐一旁的婢女,目光却有些游离,不敢与慕容晟对视。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这种气势不光是空桑派里的贵胄子弟们所没有的,就连她的父亲柳长崆的身上也并不具备,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一种难以言喻的王者气势,令人无法企及。
“快要下船了,进去收拾一下吧。”
何晨拍着慕容晟的肩,刚才那一幕虽说凶险,可毕竟何洛没出什么事,况且也没看到柳若梦是否出于故意,再说就算她是故意的又能怎样?寄人篱下不得看人脸色?
慕容晟没有动,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柳若梦,嘴角带着冷笑,透出一种无形的威胁气息。
“这样看着我干嘛?都说是不小心失手了。”
柳若梦撇撇嘴角,说到后面声音却弱了下去,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觉得被人看穿,有些底气不足。
“慕容哥哥,进去吧。”何洛不希望再起冲突,劝说慕容晟道。
“嗯,上药去。”原本神情冷厉的慕容晟听了何洛何洛的话后,面色一下变得柔和起来,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柳若梦满脸错愕,那个丑八怪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慕容晟居然对她那么温柔?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夕阳染红了海面,火红的霞光里,静静地伫立着一座秀丽的海岛。
白色的海鸟在空中盘旋,鸣叫声此起彼伏,给苍茫的大海平添了几分生气。
在海上航行了六七日之后,傍晚时分,大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远在东海之上的一座岛屿--霏烟岛。
柳长崆三人率先下了船,何晨背着包袱,搀着何大夫,何洛和慕容晟走在最后面。
在船上待的时间实在太长,何洛浑身轻飘飘的,头重脚轻,尽管此刻已经脚踏实地,可一时还是难以适应,有些站立不稳。
“小心。”
见何洛摇摇晃晃,慕容晟从身后扶了她一把,看她依旧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干脆伸手揽过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何洛浑身软绵绵地,竟然忘了拒绝,任由他揽着往前走。
嗯,好好闻的味道啊!她感觉一股男子特有的清香钻入鼻孔,顿时反应过来。
哎呀,这动作……男女授受不亲啊!
何洛一愣,连忙红着脸将慕容晟推开,左摇右晃地抢在他的前面。
何洛这一推,无意间碰到了慕容晟的伤口,他微微蹙眉,望着那个略显慌乱的背影,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俊美的脸庞更为迷人。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柳若梦看到,忿恨的目光立即投了过来,刀子般剜了何洛几眼,眼底的妒意又多了几分。
“不要脸的贱人!我呸!”柳若梦狠狠啐道。
“小姐,您的口水……”站在她前面的春荷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轻声嘟囔。
柳若梦发泄似地掐了她一把,骂道:“你个贱婢,没有本小姐把你带回来,你早就饿死在落羽城了,还敢嫌弃本小姐的口水?”
春荷痛得缩紧了身子,嚅嗫道:“小姐是春荷的恩人,春荷哪敢嫌弃您……”
“哼,记得就好!”柳若梦撇撇嘴角,再次将目光投向慕容晟。
“刘离,你带他们四人去轻风谷安顿好。”
柳长崆已经脱了身上披风,露出里面浅紫色的长袍锦服,他背着手站在进岛的路口,先是吩咐刘离,接着转向何大夫笑容满面道,“何大夫,长途劳顿辛苦了,今晚好好歇息,柳某明日再去拜访。”
“打扰了,柳掌门”何大夫冲柳长崆客气地拱了拱手。
“何大夫,请随我来。”刘离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领路。
望着慕容晟远去的背影,柳若梦一脸哀怨:“爹,您为何不肯收慕容晟为徒?”
这些天她去找了父亲好几次,都被柳长崆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爹我阅人无数,自有我拒绝的理由。”柳长崆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背影,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这个慕容晟,气质长相如此出众,只怕来头不小,还是小心些为好,以免惹祸上身。
“爹,梦儿不管,梦儿就要您收他为徒……”柳若梦拽着柳长崆的衣袖,不停地摇晃撒娇。
“梦儿,爹爹警告你,最好离他远些。”
柳长崆神情冷漠地抽回袖子,边走边撂下硬梆梆的几句话。
柳若梦鼓着腮膀,满脸不悦。
第133章 机缘3
春荷轻轻拉了拉她,小声道:“小姐,走吧!”
“哼。”柳若梦一跺脚,又狠狠揪了春荷几把,这才悻悻地往岛内走去。
迷迷糊糊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何洛才渐渐适应过来,开始好奇地观赏起岛上的风景来。
高耸入云的山峰,宛如被神刀阔斧削平了山顶,上面修筑着华丽的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气势恢弘,在灿烂的云海里若隐若现。
山与山之间是凌空掠过的悬索桥,山崖上飞瀑如链,海鸟盘旋,在瑰丽的晚霞映照下,美轮美奂,恍若仙镜。
好美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由地惊叹。
山脚下桃花开得正艳,绿草茵茵,小野花姹紫嫣红,路边的芭蕉椰树枝叶苍翠,目之所及皆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春日景象,这里的气候与落羽城相去甚远,俨然已是春暖花开。
在绕过一座山峰之后,出现一个山谷。
“那里就是轻风谷了。”刘离指着前方道。
顺着刘离所指望过去,只见两座山峰相对而立,中间一座长长的廊桥,桥下溪水潺潺。
走过廊桥,一间芭蕉掩映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石头垒起的院墙,院外一条石子小路,左边围着篱笆,地里荒草萋萋,右边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蜂飞蝶舞倒也热闹。
望着杂草丛生的院落,刘离略显尴尬,低声骂道:“这些个偷懒的家伙,师傅才离岛多久,竟没人来打理。”顿了顿,满脸谦意地对何大夫道,“委屈你了,何大夫,我这就回派里差人下来打扫。”
何大夫道:“不必麻烦了,能住就行。”
“没事,反正要派人送日常用品过来的,我多派几个人下来,顺便就打扫了。”刘离说完返身出谷。
几人沿着石子小路走入小院,院中地面铺着青石板,中央搭了一个凉篷,凉篷下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倒还干净。
屋子不大,正屋两间厢房两间,足够他们住了,屋内也清爽干净,桌椅床铺齐全。
“嗯嗯,不错,不错。”
何洛边四处察看边自言自语地称赞,这间连刘离都感到抱歉的屋子,对她来说却已经十分满意了,她从小到大跟着爷爷在中原流浪,何曾住过这般干爽舒适的房子?
兴匆匆地推开南边厢房的窗户,何洛从里面探出头来,一脸阳光地道,“爷爷,哥,慕容哥哥,这间屋子归我了。”
“这丫头。”何大夫满脸慈爱地嘀咕了一句,回头望向慕容晟,“听何晨说下船之前你运了功,伤口可有裂开?”
“呃。”慕容晟轻轻摁了摁左胸,皱眉道,“这里似乎有些疼。”
“进来,我瞧瞧。”何大夫说着拿过桌上的包袱,推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
慕容晟听话地跟进去,小心地躺到床上,解开外衫,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纱布。
“唉呀,怎么叮嘱你的?说了不能运功,你看看这伤口?已经裂开了。”何大夫小心冀冀地解开纱布,一边上药一边心疼地责怪。
“别担心,很快便会好的。”
慕容晟幽幽地说着,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个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身影。
“走,快走!”
十几个杀手包围了他们,那个血人奋力挥舞着长剑,一边掩护着伤势严重的他退到海边,一边冲他大声嘶吼,“快,快上船!”
走投无路之下,他爬上了停靠在海边的一艘小船,然而护他之人却身中数剑,依旧死死强撑着不肯倒下,直到小船离开海岸,漂向茫茫大海……
慕容晟鼻子一酸,眼角有亮光划过。
“痛吗?我轻些!”老人见他表情痛苦,放柔了上药的手。
“何大夫,谢谢你们!”
凝视着这位慈祥的老人,慕容晟内心充满了感动。
刚被救上船时,他的伤势十分严重,高烧不止,每当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何大夫这张慈祥的面孔,便是一双关切的桃花眼眸,还有何晨殷切的鼓励。
他慕容晟的命,是何大夫一家给的。
=等到柳长崆派人送来一应物品,四人用过晚饭之后,绚丽的霞光已经退却,夜幕悄然降临。
夜空是如此的清朗,星光璀璨,闪烁的繁星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轻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远处的水声隐隐传来,在耳边潺潺流动,萤火虫在菜地里飞舞,发出明灭不定的幽光。
几个人围坐在院子里,喝着茶,静静地仰望星空,仿佛这里已经是远离尘世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所有的烦恼忧愁都随风飘散。
然而慕容晟却浓眉紧锁,心事重重,脑海里一团乱麻。
究竟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莫非是内部出了叛徒?否则怎会刚到樱风城外,便被杀手精准伏击?
千头万绪无法理清,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必须尽快回京。
而眼前唯有柳长崆能够帮他,然而在船上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去找他,都被他不由分说地拒绝了。
究竟要怎样才能说动柳长崆,让他协助自己?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突然,空灵清透的歌声在夜色中轻轻荡漾开来,悠扬婉转,美妙动听。
慕容晟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弄了一下,满脑子纷繁芜杂刹那间烟消云散,仿佛有一只轻柔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探进他的心口,不着痕迹地抚摸着他焦躁不安的心灵,令他感到无比的宁静,无比的轻松与舒畅。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
月光下,少女朦胧的剪影,长发如瀑。
优美的歌声从她嘴里缓缓流淌而出,像轻柔的纱袅袅铺展,像明朗的月洋洋泼洒,像醉人的香气在空气之中弥漫,像最擅长歌唱的夜莺,在吟唱着人世间最美好的音符,让人心动,令人沉醉。
“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一曲唱毕,慕容晟依旧沉醉其中,良久轻拍手掌,意悠未尽。
刚想央她再唱一首,便听见何大夫来了一句:“何晨,煎药去吧。”
“是,爷爷。”
何晨应着,转身走向灶房。
“这……是给谁煎药?”慕容晟转头望着老人,疑惑地问,
“哦,刚才一直忙着,希儿的药还没有煎呢。”老人答道。
“何洛?她怎么了?”慕容晟愈加困惑,虽说这些天他们之间似乎己经达成了一种默契,相互之间从来不问身份来历,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早已观察到何洛的右手一直握拳,且左手也不甚灵活,手指几乎无法张开,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十分吃力。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她从小喝到大的药。”何大夫没有明说,随口回答。
尽管这个回答含糊其辞,不过慕容晟也猜出了几分,何洛的身上,中了某种难缠的毒,否则她的脸色,不会呈现出一种青紫……
这一晚,不知其它人如何,反正何洛一粘床板便睡死了过去,在船上的这些天她几乎没睡什么觉,起先慕容晟高烧不退,她和何晨夜以继日地照顾他,再加上晕船晕得厉害,可以说疲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