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怪吗？”林晓问道。

“你真贤惠”陈延打趣。她不敢想象他与床上躺着的女孩的关系，对于林晓的亲昵动作她的父亲竟可以做到置若罔闻，而从林晓的动作也不难看出他这种动作练习过多次。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素色橙，我的老乡”林晓难得严肃。那种投入神情就像回到美好的童年，那时他拎着小JJ在坟头撒尿，陈橙走过来看着他并告诉他这样做不检点。

“她，怎么了”陈延望着陈橙空荡荡的手臂问道

“一言难尽，总之我会把她照顾好”林晓头抬起，已是泪眼，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他不愿再多做提及，隐约他感觉到陈竹林和史轩桂的痕迹。却苦于当事人的缄默，他只是猜测阶段。他复说道：“所以，尽管我真的喜欢陈延，却放不下陈橙。除非。。”

“除非什么”陈延问道

“她。。拒绝我。。也就是说，她需要我照顾一天，我就会负责一天”完全背离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他的话说得那么真，那么接近圣人。

“如果她不醒呢？”陈延还没想透还来不及压下便已脱口而出，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接上一句“我不是有意的”

“那我会一直照顾她，一直到她醒来”林晓不在多话，继续喂着流食。眼前他的心上人也沉思状。这时林晓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本砖头厚的褐皮书，是圣经。林晓小心翼翼的从书的三分之一处抽出一张便笺，那张便笺其实还是一张袖珍本上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东西。是叶红枫看过的那张，在林晓培训之前。林晓动情的开始念着圣经故事：很久。。。

陈延是个感性的人，望着这个场景不觉眼眶有些湿润。她望着那写着字的草纸平摊在床角，她接过来瞄了一行，仅仅一行。上面写着：我相信陈橙仍保留生在农村时纯朴的心，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仍残存的天真的遐想，她不喜欢我，她选择拒绝，她觉得这在另一层面上讲是保护我的。林晓停下，夺回。复插在念好的那页纸上。

“看来她的选择是错的”陈延拿卫生纸擦了擦眼角残存的泪

“是吗？”林晓疑问道

“起码我这样认为”

“那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呢？”

“很抱歉，至今我没有找到想嫁的人”

“罢，走吧”林晓没有直言片语斥责陈延的感性，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他的理性呢？如罗美女，那夜上床与否难道真能改变什么？罗美女就会跟她来章丙？她就不会因为离去而伤心？如叶红枫和陈橙，这就是林晓感性的佐证，如果林晓能理性些，何至于认识陈橙乃至陈延，何至于牵扯众多。也只能说，对陈延的态度品头论足，他没有资格

望见卖鱼陈回来，凑近说了几声。卖鱼陈阴厉的脸上立即露出些许笑容。二人出的病房，下的楼梯。离陈竹林的病房越来越近了，近的林晓甚至想去见见那个久违的老头。可是陈延开始觉得心悸，她认定是医院极重的药味。所以意志不坚的林晓立刻顺着正门出了医院。待陈延好些后他便回到住处备班。

此刻深秋，经过几阵秋雨之后天气变得有些微冷。今年夏天离开的飞快，仿佛春天后便进入了秋天。夏天的蝉鸣诡异的仅仅维持了不到半个月时间。今年的冬天一定也非常冷吧！当然郎念平和姚静一帮人是顾不上的。因为街面上的殴斗变的更加频繁了，大街上时常出现流血现象，在郎念平眼中有章丙各大帮派的争斗，也还有势力之间的比拼，甚至有自家人比武的场所。郎念平抓了很多，从他们的嘴里也知道其中的内幕。这个冬天之前的武会就像电视里选手海选。待到各个堂口选出高手，冬后便是真正的淘汰赛。高保全就是赢家的存在。他成为省城的第四号人物后风光无限，好处自然少不得。虽然高保全的死堂口间早有传闻，但是这并没有打消他们争雄的积极性，在史轩桂出色的策动能力下反而令他们更加同仇敌忾起来。他们的目标很简单，挖出退伍武警，找出郎所罩着的堂口，打砸抢烧。不过基于混混的天性，他们向来是横完就跑，大都怕坐局子，所以近日来局子里虽人满为患，但是彼此间下层力量倒没有太多损失。况且下层力量而已，他们会有多在乎？

受90年代古惑仔系列电影的影响，章丙市的小青年们几乎人人都有一种英雄气概。但毕竟和平年代想为国捐躯也得排队，所以加入各个利益同盟倒是成了众望所归。在一个堂口里，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其中。有从业者、自由执业者。总之一切皆有可能。就比如长春的骷髅头，他年轻时便有古惑仔的光辉历史，只是后来逐渐成长，发现干这行并没有想象中的荡气回肠，心冷之从良之。成为一名健身教练。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成为一名散打高手。类型骷髅头这种情况的章丙混混帮不少。但是因为章丙并不大，成员之间交集太深，不是一句拜拜可以金盆洗手的。他们从业后大部分还需要接受堂口的召唤，还得缴纳会费。当然有兄弟遇到麻烦，堂口也会作为任务分发给其他原混混。所谓人多力量大，几堆人围在一起，彼此间甚至还认识。打架前站在人群之前的堂口小头头们互相寒暄几声：狮子，最近听说你在轩桂国际嫖娼，风光了啊！对面的狮子回敬道：哪敢跟四哥比，四哥上次娶二房可是用的保时捷做婚车。后面几个堂口执事则给对面的对等身份的人发信息，待会手下留点情，别动真格的。最后面从业的混混更是郁闷，对面有的是自己的同事，还有些有生意来往。没打心便凉了半截。最后装模作样挥舞了几下棍子，说了声：“下次在欺负我兄弟我砍死你”之类云云，各回各家。

第449章 姚宁的身份

当然还有真打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战场无父子。那些真想在比斗中崭露头角的好战分子，全不顾情意杀入阵中，乱阵中的南郭先生们一看情势不对，走不得只能硬上。结果酿成数件人间惨剧。另一种打斗是在堂口间的比斗。那才是真刀真枪。下面一群兄弟摇旗呐喊，上面的人也卖力。因为都是决定自己帮派地位的重要场合，要知道有资格出现在擂台上的，都是堂口里善战的好手。能够成为帮派选手，就以为的能够成为神秘力量的坐上宾，这个神秘力量可不得了。据说章丙掌管财务和人事的副市长就是他们保举。而且这只是政治靠山，还有经济，干股、分红、每月津贴还有各大酒店免费入住等等特权。不过至今为止，章丙拥有酒店入住特权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干股分红之类真正令人眼馋的好处了。所以帮派好手们必须斗，经过层层筛选，获得淘汰赛的资格后便能够获得入住特权，如果能够拿到前三，就能够得到每月津贴。这津贴，可以是他们工资的十倍。惰性是人的天性，如果不做能拿更多的钱，又还有谁愿意累死累活？随着入冬进入倒计时，原本低调的帮派高手们出动了，各大帮派的实力开始活跃起来。他们乱则乱亦，乱战中打死人的情况却是极少。反而是洪武大道以北的那个片区偶尔出现午夜命案，死者基本算是帮派的头面人物，一等一好手。就如方才所言得到入住特权的狮子，便是在一个午夜被杀于无形。现场一片狼藉，刑警在现场搜寻了许久，郁闷的是那光滑的水泥巷道甚至连脚印都无法提取。还是一名出勤的女警颇为细心，从中拾得一根毛发。那是唯一证据。这种案子又将成为一桩悬案，作案人经验十分老到，选在一个雨夜进行偷袭。尸体周围全是大滩混血的泥水，那根毛发还是在尸体的5米处意外发现。这还不能确认是否系作案人所有，路人、居民、风飘来的。都有可能。

忽然开始真正关系混混的，当属章丙工程学院某校舍落地窗前的王龙西，他身后的黑衣刚刚从城北前来复命

“按您的吩咐，与郎念平走的太近的目标已经清除干净，城东势力已经收敛了许多。”黑衣怎么知道自己掉了一根毛发，又说道：“没有任何遗漏”。

“来的路上有没有被跟踪”王龙西道

“没有”

“退下吧”

“是”

从黑衣的临至离，他都没有移动半步，黑衣走后二分钟，他才回过头来道：“出来吧，你今天待半天不走必定有事要问吧？”

“当然”秦峮从黑暗里走出来，如今的秦峮早不复省城时的躲闪，行事变的磊落起来，他不光以真面目示人，还有意出现在势力双方的视野中。对于他的想法，王龙西能够猜出一二。一是想让史轩桂知道他多无聊，二是与林晓的沟通令他不得不现身相见。可是很显然他的交际手段太烂，林晓至今认他做朋友的心几乎没有，更别说达到史轩桂所想的兄弟程度。

“你应该知道你必须做什么”王龙西道

“可是我根本不能胜任”秦峮难得的丧失自信

“你之前与他的朋友上床，现在更与他的心上人开房。你说他会把你当朋友”王龙西笑道

“可是他根本不知情，而且陈延之事，他已经知道真相”秦峮有些懊恼，想到陈延的完美胴体，那种欲罢不能的冲动开始在小腹出回旋

“你要吸取我的教训，虽然你比我想象里成熟的快，可是你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就如陈延，你便动不得。”王龙西此刻是经验丰富的长辈，开始为秦峮剖析林晓的七寸。

“依你看，我什么动的”秦峮的样子不像真心求教，反而像在看耍猴。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周围的朋友都十分敬重他，甚至连郎念平和陈竹林也不难为他，他长得与你确实极似，但是他终究是普通人。”王龙西理也不理他略微带有挑衅的眼神，继续他的说教。

“死要面子活受罪”秦峮冷笑一声，在这个实力为尊的社会，以如今的林晓，不足以撼动自己分毫，他不否认林晓的口碑确实极好，但是正因为死要面子他也失去了太多，就如林晓参加朋友聚会，朋友叫来几个小姐，他抽身便走，浪费。就如罗美女，浪费。就如照顾陈橙，浪费。在秦峮看来，林晓做了太多无谓之事，换做秦峮，他宁愿花在他的工作和生活上，简言之金钱和美女。

“难道你不知道他在凌江有一个叫姚宁的朋友，蒙峰林险些命丧他手”王龙西显然未见姚宁真容，甚至还不知其性别以及与姚静的关系。但是他对秦峮的想法十分了解。他其实是恨秦峮的，他们的恩怨还要追溯到秦峮的上一代。为史轩桂卖命的秦峮他自然不好动手，可是林晓他二次出手，无功而返。如今史轩桂更是一再袒护于秦林二人，王龙西可不愿在复归牢笼，只能潜离蒙峰林，任由秦峮瞎折腾。对于秦峮的武力，王龙西也颇为忌惮，但是收买人心方面，老者显得经验老到的多，他的帐下曾经猛将如林，最强胜时有劳军，蒙峰林，高保全。名下更有二大豪华会所，声势一度直逼南在章丙的史轩桂。而令史轩桂保持优胜地位的，正是秦峮的出现。作为一名先锋，秦峮锋芒毕露。可是人际方面，秦峮显然没有任何兴趣，他一向喜欢胡来，全不在乎别人感受。在他的的字典里，武力为先。

“蒙峰林”秦峮冷笑一声，想到那日僵持。那日他未尽全功，逼得蒙峰林望着林晓干瞪眼。但是想到蒙峰林逃犯身份，秦峮还是问了一声“他去凌江做什么？”

“史大人在凌江的探子声称见过忠旺，而且还去过武警部队，特派蒙前去探查”王龙西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停了会又道：“对了，那个姚宁是个狙击手”他说完立马观察秦峮的反应，素闻此人曾被枪吓破了胆，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呀！

“姚静远在凌江，林晓鞭长莫及，他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够让他听从林晓？”

秦峮听得狙击手三字，果然身形都晃了些许。他恢复平静的极快，马上想到这个问题。

“正如你所说，他确实普通人，但是普通人自然有普通人的办法，何况还有陈郎二人帮助，你应该相信林晓的感召力。”王龙西满怀深意的回过身

秦峮离开，他早习惯自己是深陷黑暗的杀手，如今忽然入世，发现结交朋友也是极其困难的差事，他不可能这点事也求教于史轩桂，只能信步走着，却不知为何已近王龙西的住处，感慨之余，不免心生怅然。王龙西也没想到外表光鲜的秦峮竟向情敌求策。对于他的要求老头也是慷慨十足，可观其行闻其言，全无求教之诚，老头受尽冷眼后终于明白秦峮为何混的如此之差：桀骜，纨绔。

王龙西的判断不全对，秦峮的冷眼多少带些有色眼镜。起码陈延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说来也巧。对章丙不熟悉的陈延夜里足不出户，今日因为在一所私立学校找到教员工作心情大好所以独自出来散心。经历上次的惨遇秦峮早断了对陈延的不良念想，但是她的吸引仍在，他经常会想到她，再想到倩儿。只有温柔如倩儿，才能温润他。只有单纯如陈延，才能打动他。市政府那女人、夜总会那群女人，只是笑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