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歪过头去，冲着凉川眨眨眼：“凉川姐，那你希望我参加竞选吗？”

凉川一愣，干笑道：“由你自己，可别拿这事问我。”

她抬头拂碎发，将眼中的复杂掩去。

云深弯着眼睛看着凉川，几日不见，他觉得凉川要比之前更加美了呢。他正要开口说话，不经意间却看到凉川手腕细细的血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他猛的抓住凉川手腕，凤眸怔怔的盯着凉川手腕，若是没有看错，那是……

“凉川姐，你这两日可见过什么人？”

凉川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担忧是否被云深看出什么不妥，便故作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今天一天我都在府里待着，哪里见得什么外人。怎么了吗，好端端的为何如此问我？”

云深惊疑的看了会儿凉川，见其面色如常，雪亮的眸子里除了疑惑便是淡然，他心里虽疑惑，但也知道不该继续追问下去，便笑道：“没什么，最近京城动荡不安，凉川姐可别独自一人出门，免得让我担心。”

凉川已经习惯了这人亲昵的言语，也不觉得他这话有多暧昧：“我知道了。”

到了亥时初，云游至和云安娘才从皇宫里出来，马车行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喧闹的夜市，路人见过标有云府纹腾的马车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云安娘不安的揪着帕子，眉头紧锁，似有万般忧愁。

她想到今日在皇宫里皇上故意扣留她到如今，说的那些暧昧言语，甚至让后宫里的妃嫔教她皇家礼仪。明里暗里无不说明皇上有意让自己进宫为妃的意愿。

云游至看她满脸忧愁，顿了会儿，才道：“想来你也看出皇帝有意纳你为妃，才会故意在殿中说出那样一番话。”

云安娘摇摇头：“不，爹，我不愿意，我不愿进宫为妃。”

“为何不愿？”云游至盯着她：“自古江湖和朝廷联姻不在少数，你是我云游至的女儿被皇帝看中，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同龄的早已在家中相夫教子，皇帝不嫌弃你年纪长些，比不得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水灵，已经够给云家面子了。”

云安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爹，你为何……”

“我为何这般说？”云游至粗喘了口气，眼里有着压抑的怒气：“别以为爹没看出来，你的心里到现在还念着那个小子，所以这些年你故意避开我，不回家中，就怕为着关系让你联姻。”

云安娘脸色一白，捏着帕子的指甲因为用力泛白：“我，我……”

她突然仰起头，大声道：“对，我就是忘不掉他，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女儿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他了，这辈子都是他的人。我不会嫁给皇上的，死都不会。”

久未被提及的记忆门闸裂开，那个人的容颜重新浮现在她脑海里，甜言蜜语，耳鬓厮磨，那些真真切切的过往无不在告诉她，她一直爱着的人都是他。

云游至被气的说不出话，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这件事对云安娘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云安娘为此出家一年，发誓这辈子不会再沾染尘世俗事。他去求云安娘从寺庙回来的时候，明明白白的答应云安娘，此生不会强求云安娘婚姻之事。可是，如今发话的是皇帝，玄国的九五至尊，无人敢冒犯的天子。他的命令，谁敢违抗？

“罢了罢了，此事我再想想办法。”云游至疲惫的捏了捏鼻尖：“皇上今日只是暗示，并没有明说，这两日应该不会颁发圣旨让你入宫，爹再想想办法。”

云安娘木纳的点点头，嘴里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到了府里，老伯便告诉云游至云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姑娘，名为凉川。

云游至脑海里划过凉川那张神似故人的脸，深思一会儿，也没说话。

云安娘心里挺高兴，她到古镇虽是有目的的，但她与凉川的友谊是真。上次分别，她便不舍，如今听闻凉川回来了，心里便是一种思念故人的激动。

“这个时辰凉川姑娘想来应该休息了，你便把少爷给我叫来，我有事要和他说。”云游至吩咐道。

老伯应下，忙不跌的去了云深居住的屋子。

云游至脸色凝重的等着云深来了，云深进屋看了看，随口问道：“姐呢？”

“爹让她回屋休息了。”

云深眉毛一挑：“咋的，爹爹有何事要告知我啊？”

云游至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道：“凉川，你究竟喜欢与否？”

云深心里一惊，面上一派风流肆意模样，眼底的笑意却淡了下去：“爹，问这事做什么？”

“我在问你究竟喜欢她吗？”

“不，喜欢。”云深几乎没有犹豫。

云游至松口气，说道：“你不喜欢就好，皇上本来打算娶你姐姐进宫为妃的，你姐姐的脾性你也知道，哪里会愿意，所以爹便想着找一个美人糊弄过去。凉川模样不错，虽嫁为妇人过，但使些手段清白之身总能糊弄过去。”

更重要的一点他没说，凉川长的像极了一个故人，一个连皇帝都曾倾心不已的女子。时隔多年，他相信依照皇帝当年的痴迷，一定会记得那人，届时看到凉川这张脸，便会不顾一切的要了凉川。

云深皱了眉头，他虽不怎么喜欢凉川，但不置可否的，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留给凉川的。一想到凉川要陪着半截身子都被埋在黄土里的老头子，他就恶心不已。

“爹，这种办法亏你能想的出来。”他似是嘲讽：“凉川可是说极为崇拜你的，在她心里你就是大英雄一样的存在，若是被她知道你把她卖了，不知该有多伤心。”

云游至被他讽刺的面上一阵青白交错：“那也好过让你姐姐去宫里为妃。再说，进宫后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总比她一人漂泊强的多，这不算坑了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