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谢东低声问道。

趴在地上的大牛听见有人话，挣扎着抬起头，一见是他，赶紧哭爹喊娘的道：“强哥救命啊，赶紧报警，我快不行了，就要死了……”

这句话把他吓了一跳，姜却不以为然，鄙夷瞧了眼大牛，笑着的道：“放心吧师傅，这怂货一时半时死不了，他啥事也没有，就是他妈的欠削！”

显然，大牛并不记得姜了，这倒也不奇怪，虽然两人见过一面，但毕竟只有短短十多分钟，而大牛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在谢东身上，对姜几乎没什么印象。不过，一听两人之间对话，他随即想了起来，先是愣了下，随后哭丧着脸不话了。

谢东迟疑了下，伸手把大牛扶了起来，随后又找来些纸巾递过去，心里却想，姜也真够笨的了，打完了赶紧跑啊，傻站着干嘛？可转念一想，跑也没用，就算当时跑了，警方只要找到玉就一切OK了，以姜的性子，绝对不会给喜欢的女孩添麻烦的。但打成这奶奶样，该如何收场呢？

姜还是满不在乎，不屑的看了大牛一眼，随后伏在谢东耳边道：“师傅，先把玉送回去吧，一会儿警察来了，别给她吓着。”

谢东想了想，抬头瞧了一下青林，只见青林指了指手机，然后微微点了下头，便明白已经安排妥当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对玉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玉很谨慎的从大牛身边绕过，如同一只受惊的鹿。两个人刚出了早点铺，便见一辆闪着警灯的110警车远远的开了过来，玉还想再看一会，却被谢东硬给拉走了。

“到底怎么打起来的？”回去的路上，他问玉道。

玉应该是受到零惊吓，讲得有些凌乱，不过他还是从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基本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下车之后，三个年轻人感觉还没有尽兴，听玉来省城半年了，除了河洗浴和北方医院，别的地方都没去过，于是便一时兴起，开车带着玉信马由缰的转了起来，转到都大亮了，玉实在困得坚持不住了，便要回宿舍睡觉，姜这才又开了回来，到了家乐福附近，一眼瞥见粥铺已经营业了，就合计吃点早餐，可是刚吃了一半，大牛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喝酒了，醉醺醺的，看见我之后，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不容分拉着我就往外走，青林拦了他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给了青林一拳。”玉道。

后面的情节就很简单了，姜果断出手，三下两下便将大牛撂倒了，接着就是怎么过瘾怎么来了，光是塑料凳子，就砸坏了好几个，要不是饭店老板和青林拼死抱住姜，估计大牛擅比现在还要重。

谢东听罢，不由得暗笑，前的时候，自己还抱怨老爷不公平，让恶人、坏人过得滋润，现在看来，所谓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啊！大牛一下午挣了1000多块钱，看来是有点忘乎所以了，于是昨晚上不知道跟谁出去鬼混，还喝了不少酒，正好又遇到了玉，便心生邪念。如果换在平时，玉肯定在劫难逃，没准在他的胁迫之下，又得忍气吞声受侮辱，可是，今确是恶人遇到了狠人，于是，报应马上就来了。

妈的，这家伙实在可恨，明明钱都还给你了，居然还敢纠缠。听完玉的讲述，他在心里默默的想道，看来揍得还不够，应该打他个半死不活，让这子记一辈子才对！

“哥，姜不会有事吧。”玉担心的问道：“大牛曾经对我，他叔是公安局局长，就是告他也没有用，现在被姜打了，不会找他叔帮忙，把姜抓起来吧？”

“不会的，公安局局长也得讲理嘛。”他安慰道。

把玉送回了宿舍，他赶紧给拨通了青林的手机，一问才知道，姜已经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正在做笔录，于是打听了派出所的位置，一路跑赶了过去。

到了派出所，远远看见青林正站在门口打电话，皱着眉头，神态似乎有些焦急，见他来了，示意稍等，过了好一阵才放下电话。

“派出所的人陪着那家伙去医院了。”青林把他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道：“擅挺重的，姜下手太狠了，门牙打掉了两颗，颧骨和鼻骨都骨折了，再加上皮外伤。我朋友了，这事可能挺麻烦的，一切要等伤情鉴定的结果，但从已知的情况上看，估计构成轻伤了。”

“哦，轻伤没啥问题吧。”他松了一口气。

不料青林却皱着眉头道：“轻伤就已经属于犯罪了，如果情节恶劣的话，是可以判刑的。”

判刑！他一听就傻眼了，这可坏了，姜要真因为这事判了刑，那后半辈子岂不是毁了？不禁有些急了，赶紧又问道：“玉，是大牛要强行带她走，还动手打了你，结果才打起来的，是这样吗？”

青林点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是的，当时这家伙醉醺醺的，非常嚣张，进屋拖着玉就走。对了师傅，他和玉之间到底是咋回事啊？”

他不禁叹了口气，简单的把大牛和玉的事了一遍，听得青林都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如今这个年头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姜怎么样？咱们能见见吗？”他也顾不上跟青林详谈社会底层饶悲催生活，更关心愣头青徒弟的现状。

“在派出所里呢，估计不能让见。”青林摇了摇头。

听罢此言，他更加焦虑了，连连跺脚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青林则略微沉吟了下，用一种非常心的口吻试探着道：“师傅，有件事跟你商量下。”

他不由得一愣，不晓得青林为啥态度如此谨慎，赶紧道：“啥事？”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合计就是打架呗，最多就是赔几个钱，可刚刚一听这个情况，感觉有点麻烦，而且我那个朋友还，被打的这个人跟分局治安科的科长好像还有亲戚关系，刚刚在医院就已经打电话了。这样一来，恐怕姜会吃亏…….”道这里，青林停了下来，看着他不了。

谢东一时有些纳闷，了这么多，是要商量啥啊？可随即就想明白了，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青林见状，这才又继续道：“我合计找一下秦局长，他这几正好在省城，我知道师傅和秦局长之间……有点误会，可实在是没办法嘛，总不能眼看着师弟被送进去啊。”

青林这句话中，特意着重强调了师傅、师弟这样的字眼，其实平时他除了称谢东为师傅，很少称呼姜为师弟，倒是喊瘪犊子的时候多一些。

谢东当然理解这些称呼中所蕴含的意义，就是要表明他们三个人才是一个阵营的，而秦局长只是个外人而已。其实，青林的顾虑是多余的，就连他自己也想过要找秦枫帮忙，只是有点难以启齿而已。

毕竟玉是整个事件的起因，而又是他把玉介绍给这两个徒弟的，所以，来绕去，其实最后的根儿还在他身上。

妈的，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我咋走哪儿都有这么多麻烦事呢！他默默的想道。

见师傅沉默不语，青林还以为他不同意找秦枫帮忙，于是赶紧道：“当然，也未必一定要找秦局长，实在不行的话，你给常局长挂个电话也可以的，她跟公安挺熟的，估计也没啥问题。”

常晓梅？他不禁皱了下眉头，还是算了吧，前挂了两个电话，到现在人家也没回，不知道是有意回避，还是忙忘了，总之他是不想再打电话了。

“算了吧，还是找秦枫吧，处理这种事，他比常局长更有经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完，低着头想了下，苦笑着接着道：“我下午还有事，再，要真是秦枫来了，一见我在这里，没准就不愿意帮忙了，还是你跟他商量着办吧，总之一定不能让警察把姜送看守所去，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儿。还有，办这种事难免花钱，把这个拿着，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着，他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递到青林手里。

青林拒绝了，又把银行卡塞了回来。

“我有钱，姜也是我兄弟嘛。”青林笑着道：“再，要是秦局长出面办这个事的话，估计也用不了几个钱。”

他想了下，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默默的将银行卡收了起来，又叮嘱青林只要有消息立刻通知他，这才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快上午十点了，回到河洗浴的休息室，却发现众技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有点纳闷，换好了衣服，摸出根烟来，刚放在嘴里，老罗锅啪的一声便给点上了。

他愣了一下，正想问问大家怎么了，突然门一开，一名服务员探进头来道：“强哥，吴总让你去办公室一下。”

他应了句，站起身来，见众人仍旧是一副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暗道，这帮家伙今都犯什么毛病了，等回来得好好问问。

到了吴总的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回应，估计里面应该没人，正打算转身离开，门忽然开了，吴雪沉着脸朝他点了下头，示意进去话。

自从到河洗浴，吴总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很少有这样阴沉着脸的时候，他不禁有些不安。迈步进了办公室，刚把门关好，就听吴总道：“强哥，你不是打算辞职吗？”

他没明白这句话是啥意思，只好茫然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