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刚来M城的时候，年纪跟你一般大，性子温和就像水一样，但也有俏皮的一面，要不然也不会从老京城拐个大姑娘过来……”

听到这儿，叶玖忍不住将人打断：“丁院长，我先看完信好吗？”

外婆的遗书内容很长，再加上年代已久，有些字都不大看得清楚，叶玖一边读一边猜，确实老费劲儿了。

“好好好，你先看信。”丁院长一脸慈祥。

老向啊！老姐妹总算没辜负你，终于把你外孙等来了。

要不然……到下面我都没脸见你啊。

二十分钟后，叶玖把信看完。

其实不算遗书，而是啼血控诉。

总结来说：

第一，向薇没有死，但她疯了。

第二，叶建国死有蹊跷。

第三，叶玖，我可怜的外孙啊！

除了最后一点，前面两个信息量太大。

叶玖有点吸收不了。

“丁院长，向薇……”叶玖顿了顿，改口道，“我妈没死这事，叶家知道吗？”

丁院长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应该不知道。”

老太太拿起办公桌上的合照，饱经风霜的手轻轻抚摸着，“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八年前那个晚上，你外婆背着你妈来找我，两人身上都是血……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妈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

“没去医院？”

“你外婆不让，”她说，“叶家人只当你妈是殉情自杀。”

“我妈为什么疯了？”

丁院长叹气，“丧夫之痛，她太爱你父亲了。”

叶玖默了。

上辈子她没有爱过人，理解不了向薇的心情。

但现在不一样，她心里有秦北司。

如果秦北司死了……

就这么想一下，都觉得心尖搅得疼。

“我爸的事情，您知道吗？”

“叶家那几个大老爷们，我不想知道。”丁院长说话语气明显变了，甚至带着怨恨，“如果不是他们，你外婆也不会死，还有你妈。”

“外婆怎么走的？”

“车祸。”

“意外？”

“警察说是意外，”丁院长看着手里的照片，手不自觉地握紧，“但我不信，你外婆好像知道自己会出事，要不然也不会提前写好遗书。”

叶玖很认同丁院长的看法。

那会是谁呢？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叶建川。

叶家那个二叔，她一早就觉得很虚伪。

“我妈也是意外去世？”

“不是，”丁院长面露愁容，还有自责，“你外婆走的第二天，你妈失踪了，全院找了个遍也没见着人，后来在郊外河里捞到尸体，人已经泡得面目全非，但她手里攥着一枚肩章，我之前见过，是你爸的东西。”

叶玖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将信纸折好收起来。

起身走到丁院长跟前，微微弯下腰，抱住老人家，“丁奶奶，谢谢你。”

丁院长没忍住，眼泪一下流出来，她轻拍着叶玖的后背，哽咽道：“小玖，这些年你受苦了。”

“是外婆不让你找我？”

“是小薇。”她说，“你妈虽然疯了，但每个月还能清醒一两次，你外婆很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