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老师的面，张可可突然站起身，红着脸，看向元朝。

“元朝，上次月考我的数学考得很差，你可以和我聊聊么？”

元朝垂眸，把最后一个虾剥完，放到姜唐的碟子里。

“嗯，你们先吃。”

两年纪最小的去了阳台。

刘齐豫看着玻璃外的元朝，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这些小朋友，可真有意思。”

姜唐瞥了他一眼，夹起盘子里的虾肉塞进嘴里，随口问。

“什么有意思？”

“恋爱啊，偷偷摸摸的样子不是很有趣么？”

刘齐豫扬了扬眉，让姜唐看向阳台。

“小姑娘喜欢你家元朝，告白呢。”

姜唐只是瞅了一眼，便回过头来，继续嗑瓜子。

“身为老师，你这个表情是不是有点失职。”

刘齐豫笑了笑。

“我从小就接受国外教育，十五六岁谈恋爱的海了去了，谈就谈呗，元朝未来大学已经定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唐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深色。

五分钟左右，元朝就从阳台上走出来了，姜唐向窗外看。

“可可怎么没一起来？”

元朝表情冷淡，坐在姜唐身边，随手拿起她面前的杯子，一口喝完。

“没考好，伤心。”

过了一会，张可可从阳台上走下来，眼眶和鼻子都有些泛红，情绪也低落下来。

刘齐豫问怎么了，对方也只是说成绩下滑，心态不稳定。

晚上十一点左右，聚餐结束，徐老师开着带张可可回学校，刘齐豫自己步行回家。

屋子里安静下来，元朝一个人默默收拾着茶几。

姜唐多喝了两杯，斜靠在沙发上，睡眼朦胧的看着元朝一个人在忙活。

“姜唐，困了就回屋睡。”

没人应，元朝放下手边的活，蹲下身来，看着姜唐的脸，低声问。

“喝醉了？”

姜唐只是虚虚阖着眸子，似睡非睡。

“姜唐？”

元朝又喊了一声，对方不应。

像是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墙上的挂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甚至还没有窗外的月色亮。

元朝蹲着，静静的盯着姜唐的脸看，看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嘴......

可能是卫衣太厚，少年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热，口干舌燥的。

他迟疑着，缓缓的伸出手，小心不再小心的，把指尖轻轻的放在姜唐的鼻尖上，沿着鼻尖往下，最后，停靠在她的唇边。

浅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少年的长睫颤抖的厉害。

任他胆子再大，到了姜唐面前，他还是十一年前的胆小鬼。

鬼使神差的，他低下头，变声后，少年的声音变得清润如玉，干净明朗。

他低声喃喃。

“姜唐，我可以.....”

鼻尖已经靠在一起，近在咫尺的眼睛，猛地睁开。

黝黑的眸子，比天上的明月还要亮。

元朝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头，微微攥紧。

“姜，姜唐。”

“为什么不喊我姐姐？”

姜唐睁着眼，双眸清明，哪有一丝醉态。

元朝抿了抿红唇，眸色深沉一片。

“你不是我姐姐，你是姜唐，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