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我的姜唐。

我的爱。

我的生命。

“秦...朝...”

姜唐现在说话困难极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在胸口划过，血淋淋的。

“不说话，我们不说话了。”

姜唐摇摇头。

“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不好，不许说，你要做什么等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做。”

现在的秦朝，固执的像个孩子，抱着姜唐的手，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姜唐突然不想继续说了。

为了完成任务，她要告诉秦朝。

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好好做研究。

好好锻炼。

好好生活。

好好……忘记她。

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绝望的男人，姜唐开不了那个口。

秦朝对她的依赖度，早已经到达了一百。

让他带着这样深沉偏执的爱，在她死后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对秦朝的折磨。

思及此，姜唐费力的勾起一个笑容。

“陪我……睡一会吧。”

“陪你，会一直陪着你。”

——

肺癌晚期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许多患上肺癌的人死去，不是病死的，而是生生被疼死的。

而且到了生命的终端，病人们大多被折磨的骨瘦如柴，脸上还会有丑陋的黄斑，牙齿和毛发也会渐渐脱落。

到了死亡时刻，这个病会剥夺患者患病前所有的容貌，让你痛苦而又丑陋的死去。

姜唐现如今，每天时时刻刻看着自己那张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恨不得当场去世。

疼，可以忍。

丑，不能忍!

“斑斑，你说秦朝天天面对着这么一张脸，依赖值会不会降？”

斑斑抬头看着姜唐一眼。

嗯。

真尼玛丑。

“不会的，在秦朝眼里，就算你大小便失禁鼻歪眼斜口水横流，都是可爱的表现。”

姜唐：“……”

“不行，最后那一刻你要想办法把我变回去!”

姜唐一辈子都执着于美美的，让她顶着这么一张脸等死，不可能的。

斑斑啧了一声。

“你真麻烦。”

姜唐见斑斑同意了，美滋滋的钻回身体里，因为秦朝来了。

熟悉的痛意袭来，姜唐每次都需要闭上眼睛好好忍耐一会，才可以适应。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两片柔软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蜻蜓点水似的，沿着她的眼睛一直向下，最后隔着面罩，在她的唇上，落下最后一个吻。

与此同时，姜唐慢慢苏醒。

眼前的男人逆着光芒，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包围。

“姜唐，我毕业了。”

毕业了……

姜唐用她那颗已经转不动的脑子算了算。

哦，秦朝二十五岁了。

“扶我……起来。”

姜唐想要坐起身，这两天她好像恢复点力气了，每天甚至可以多喝一碗人参水。

秦朝将病床高度抬高，姜唐斜靠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秦朝的脸。

“太瘦了。”

姜唐想要抬手，秦朝将自己的脸送过去，握住姜唐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你也瘦了。”

姜唐的手上，现在瘦的只剩下一层皮了，骷髅一样可怕。

秦朝喜欢亲她的指节，特别是无名指那根，他总是会特别照顾，来来回回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