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皓嘴里碎碎念了句什么，江一柔没有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可这是为什么？”

突然，杜皓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嗓子里爆发出来。他双手扶额，胳膊撑在双膝上，整张脸挤作一团，看着痛苦不堪。

“杜皓，你别这样，”江一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们下次还有机会的……”

“下次？”说着，他冷笑一声，“哪里还有什么下次？我明明这么努力，却为什么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杜皓……”

这时，他突然弹坐起来，按住江一柔的肩膀，问：“一柔，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江一柔的肩膀被杜皓捏得生疼，她只顾忍着痛，却忘了怎么回复杜皓的话。可杜皓看着她惊慌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急得如蚁在噬，他失望地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就像一只急待发泄的野兽，却找不到释放的出口。

“杜皓，你别这样，你那么有能力，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呢？”江一柔尽力安慰着他。

没想到他突然走到餐桌旁，一把将桌布从桌子上拉了下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瞬间，桌上的碟碗都七零八落地摔在了地上。

房间忽然一下子安静极了。

江一柔瞬间被切断了呼吸般看着杜皓的背，他的身体还在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这只野兽终于还是发泄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杜皓如此几近疯狂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杜皓转过身时，看见江一柔满脸的惊恐，才发觉自己惊吓到了她，急忙跪在她面前，用手轻抚她的脸。

“一柔，一柔……”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满脸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无助的样子，江一柔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我真的，真的好累……”杜皓将头枕在她的双膝上，无力地重复着。

江一柔轻轻将他搂在怀里，忽然感到杜皓头枕的地方有股子湿热，她心里一惊，知道了那是杜皓流下的泪。她再一次紧紧地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说：“累了就睡吧，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那一晚，是杜皓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早的一次，也是他睡得最沉的一次。

江一柔躺在他的身边，望着他熟睡时安详的脸庞，心里总算轻松了下来。今晚的这一幕，让她不由地震惊，杜皓心里的压力绝对出乎她的意料，同时，也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疼。

毕业的时候，杜皓的父母本想让他回到家乡，说是完全可以帮他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可是，他不想就这样将自己耗费在小城市，于是便违背了他父母的意愿，坚持留了下来。

这两年，杜皓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一直很努力。可是这一次，本以为可以成功升职，却还是扑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