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问还没起来的擎苍：“事情如何？”

“瑾瑜已经送信回来了，南疆情况......不容乐观。”擎苍的脸稍微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在前线，但是一同进退了这么多年，看到他传回来的信上竟然还有鲜血的指印，难免担忧。

马背上人很久都没开口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大将军府的院墙。

隔着这一道墙翻过去就是葳蕤庭，那里有一个没心没肺还有些聪明的小姑娘，长得不漂亮，脑子倒是极好的。

“明日进宫面圣，本王会请皇兄准奏，命沈建文做大将军，本王作为督军，一并前往南疆。”

“可，王爷，南疆情况复杂，这一去只怕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啊，皇上他......会同意吗？”擎苍心里其实有些忐忑，并非因为要离京，而是因为离开这么长时间之后，京城的局势只怕更不好掌控了。

之前追杀齐凌夜的人他们刚刚才有些眉目，是和南疆细作有关，现在却又要远赴南疆。

上一次是为了探听军情，这一次却是要上阵杀敌了。

他不免担忧自家王爷，如此殚精竭虑，所为真的只是家国平安嘛？

齐凌夜似乎是看出了他所想，牵着缰绳的手一紧：“你跟了本王那么久，还不了解本王吗？”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实则充满了威压。

擎苍毫不怀疑，他要是再多问一句，就有一鞭子抽下来。

“是，王爷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要去一年半载，那便去吧，唯一放不下的......呵呵，算了，她那么机灵只怕没几个人能欺负她。”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齐凌夜驰马远去。

立春的日子到了，雪不再下，积雪也已经融化，露出下头早已经冒头的绿意，整个京城都陷入一片盎然的春意之中。

李家的宴会过去，关于李清、沈念香还有那个叫宝眉的丫鬟之间的流言，就像是立春后京城里的柳絮甚嚣尘上。

大家都说，这李清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了，先是看走眼丢了一个郡主，之后又和未来小舅子的贴身丫鬟混到了一处，简直是脸都丢尽了。

为了遮掩这件丑事，李府和沈建文以最快的速度订了亲，日子就在沈念香及笄的当日。

她坐在自己的闺房里，让沈家的长辈帮忙梳着她那一头乌黑如瀑的头发。

这位长辈是一位子女双全的五福夫人，嘴里念着吉祥的话语，可是头发梳了没两下，却看见这位沈家最漂亮的小姐肩膀在微微颤抖。

把人掰过来一看，略施薄粉的脸上全是泪痕。

她语重心长地说：“沈大小姐，及笄可是大日子，你这么哭是不吉利的啊。”

沈念香当然想哭，她头也撞了，跪也下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照样要和李清订婚。

哭的抽抽噎噎地间隙，她还要说：“婶婶，不是香儿故意坏日子，而是我和李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的，为什么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