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樱看着季漠，眼中全是失望。

“季漠，你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慕容云樱恶狠狠的说着。

季漠别过脸去，不看慕容云樱的眼睛。

慕容云樱忽然咯咯的笑着，只是眼泪也慢慢的留下来，好看的眸子中全是绝望。

她仰起头，把药灌在了嘴里，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季漠盯着慕容云樱，眼神闪烁。紧紧攥着拳头的手，骨节绷的发白。

喝完了瓷瓶里的药，慕容云樱把瓷瓶扔在了季漠的脸上。季漠没有躲开，砸在脸上也并没有感觉多疼。只是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似乎，再也无法复原了。

慕容云樱看着季漠，药比想象中的更苦，慕容云樱被呛得咳嗽起来，脸色越发的惨白了。

“姐！你怎么这么傻……”慕容云桑抱着慕容云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无比的心疼。

季漠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看到你要的结果了，你可以滚了！”慕容云樱冷漠的说着，只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流着。

季漠想笑，却挑不起嘴角，他极力抑制住身体轻微的颤抖，看着慕容云桑愤恨的眼神，只是呆呆的站在地上。

“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慕容云樱嘶吼着。

季漠看着慕容云樱，表情木然，似乎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啊……”慕容云樱忽然痛苦的呻吟着，看着裙子上慢慢渗出的血，慕容云樱的眼睛忽然都是杀意。

“季漠，我要杀了你……”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季漠终于笑了，释然一般的，平静的笑着，无悲无喜，只是笑着。

他没说话，只是迈开步子，离开了内室。

“进去吧。”看着章医士，季漠平静的说着。

章医士不敢耽搁，立刻快步走进了内室。

“国主……”李妈呼喊着面无表情的季漠。

季漠却像没听见一般，慢慢的走出了翠薇楼。

拐过一个没人的角落，季漠蹲下身倚在墙角。他攥紧胸前的衣服，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咆哮声。

他张大嘴，却喊不出声音，只能用另一只手不住的捶打自己的头，来释放自己的痛苦。

他跪了下去，眼泪不住地流着，他把脸贴在地面，呕着鲜血。

若是知道这么痛苦，他真的希望自己早就死在北燕国。这样了了所有人的防备，也了了所有人的牵挂与痛苦。

他用鲜血铺成的回来的道路，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

慕容云樱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跟着他一路过来，死的士兵无数。他亲手杀死了宇文衍，又害死了楚汐白。杀了季之阳，也杀了晴雪，灵瑶也是因他而死。

这世上若是有因，季漠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要不然，怎么会经历这么多离别；这世上若是有果，季漠下辈子也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要不然怎么报应他这辈子害了这么多人。

若是有人这时看见了他，一定会说：

“连条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