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季漠在朦胧中似乎听见了季之璇的声音，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好像被无数只手拉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平静与黑暗，季漠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季漠觉得自己在一条河里，随波逐流，他想要上岸，却发现自己跟本动不了。河岸上有好多人，他渴望有人拉他一把，可能她们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忙着。

慢慢的季漠绝望了，然后他就看见了慕容云樱，慕容云樱站在河岸边看着季漠。季漠想大声喊着，却也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云樱跳入了河里，然后季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救慕容云樱。却在一瞬间被光明笼罩，挣脱了黑暗的束缚。

季之璇看着季漠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父亲，您怎么样了？”季之璇紧张的问着。

季漠却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额角还有未消的冷汗。

“父亲？”季之璇试探的问着。

“我没事。”季漠的声音有些嘶哑。

“喝口茶吧。”季之璇端过茶杯，拿到季漠的面前。

季漠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咽了下去。

“什么时候了？”又过了一会儿，季漠才慢慢问着。

“丑时刚过，应该快要天亮了。”季之璇慢慢说着。

“父亲，您是不是太累了？我刚刚看您晕倒在外面了。”季之璇小心的问着。

“没有。我很好。”季漠淡淡的说着。

“季青那有什么消息吗？”季漠问着。

“暂时还没有。”季之璇答着。

季漠在心里估算着，若是季琪派了人，这个时候也该遇见了。

“我出去转转，你继续睡吧。”季漠看着季之璇，慢慢站起身。

“我陪您吧。”季之璇提议着。

他实在不放心季漠，他总觉得季漠有什么事瞒着大家。而且，季漠带着明显的病态。

“不用。”季漠没犹豫的拒绝了。

他不需要有人干扰他的孤独，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孤独影响了季之璇。

他要把季之璇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王，而不是一个孤独的王。虽然，到最后一定还是孤独……

他已经和自己很像了，他不能再影响他，成为第二个季漠。

季之璇没办法，只得看着季漠慢慢离开了帐篷。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季漠并不想和自己亲近。虽然，在称呼上看来，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了。

季漠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季之璇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至于那一刻温柔的季漠，季之璇觉得自己不会再看见了。

季漠走出帐篷，这个时辰的风还是带着凉爽的。微风吹过，季漠觉得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

季漠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又似乎被拉进了刚刚的深渊中，季漠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遭。

他把手放在胸膛之上，感受自己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似乎随时都要跳动出来……

季漠又深呼了一口气，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