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白静静站在季漠身后，看着季漠只是抬了抬头，并未转过身来。

他想知道此刻季漠表情什么样子的，是高兴，还是悲伤，抑或是一如既往地疏离。

季漠迟疑着，他明明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转过身去。

他不知道若是转过去正对着她微笑的样子他应该怎么回应，他不想给她希望，却也不希望伤害这个孩子。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纸伞从头顶滑落。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上来，十指柔荑交叉在季漠胸前。季漠怔愣了一瞬间，却又陷入了另一个两难的境界。

他如果不动就代表他接受了这个拥抱，而如果强硬的掰开她的手，又有些不妥。季漠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境，身后有声音缓缓响起：

“漠哥哥，我只是想抱抱你。”

季漠垂下眼帘，也不再有什么动作，温暖的感觉从身后传至周身。季漠并不贪恋这种温暖，因为寒冷才是生命的温度。

雨水打湿了楚汐白，她却还是执意的抱着季漠。季漠的头发向下滴着水，流在精致的面具上，颇有一种寺庙里的佛像流泪的感觉。

“汐儿，该回去了。”

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季漠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阴暗的天空，缓缓说着。

楚汐白迟疑着，终于慢慢张开了怀抱。静静的站在季漠的身后。

季漠转过身，看着楚汐白满脸的雨水，和已经湿成一缕一缕的额发，轻轻帮她理了理。

“漠哥哥，我真的不如那个叫做云樱的姑娘吗？”楚汐白咬着唇，眼睛红红的看着季漠。

季漠这才反应过来，楚汐白一脸的水珠也可能是眼泪。

楚汐白冷的瑟瑟发抖。双手交叉在胸前，却还是执拗的看着季漠。

季漠温暖的笑了笑，弯腰捡起了散落在一旁的纸伞，遮过楚汐白的头顶。

楚汐白有些绝望的看着季漠，啜泣了一声，哽咽着道：

“那我也不如菲姐姐吗？你都愿意娶她……”

“汐儿，你还太单纯，不明白有些事的真相。”季漠依旧笑着。

“汐儿什么都明白……，汐儿明白漠哥哥不喜欢汐儿……”楚汐白边说边哭着。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虽然楚天白对她还不错，可是她到底知道自己是个外人。

可是自从遇见季漠，她忽然觉得原来有人竟然能让她放下这份小心，想要主动去接触。

她暗暗的观察他，她不知道为何一个男子的眉目间也可以如此浓郁的愁思，如玉的面容上少见笑意，灿若星辰的眸子种总有风雪弥漫。

偶尔她也会觉得季漠和楚天白有些相像，眉宇间总有邪气，似乎世间万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一日在落霞山上，他看见了季琪提起慕容云樱时的表情，楚汐白其实想到了楚天白，她记得楚天白看着沐卿蓝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温柔的似乎融化得了高山上的寒冰。

她也就明白了季漠的感情，那是他的姑娘，他的命。

就在楚汐白不再奢求季漠的感情的时候，季漠答应了楚天白的赐婚，决定要娶楚白菲。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与别的女人再有瓜葛的季漠，竟然接受了曾经的王嫂，如今的楚白菲。

但当楚汐白得知季漠用最极端的方式羞辱了楚白菲之后，楚汐白觉得，自己似乎也有机会和季漠在一起。

然后楚汐白在等了好久之后，见到了右脸被面具全部覆盖的季漠，冷漠的气息比之前更胜。楚汐白退缩了，却也逐渐明白了，其实在季漠心里，自己和楚白菲，和大多数女人都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