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间的事，她本不应该过问，只是看着母亲这般，她着实心疼，心里不免也对父亲有了一丝的怨念，也是，若是梦境里父亲在陆家倒台后能一心护着母亲，母亲也不至于那般凄惨，心若死灰。

“母亲，父亲他？”舒茗嫣迟疑开口。

陆幽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暗淡，只是依旧宽慰女儿，“无大碍，你父亲近来忙于公务，茗儿若是无事就吩咐厨房做点你父亲爱吃的小食吧。”

“茗儿不要，母亲明明是心底关心着父亲的，可为何……”为何要那样大度，任由赵姨娘独占恩宠；为何不学着别人家的正室夫人，在自家夫君纳妾之时也闹上一闹，好让夫君也上心些。

后面的话，终究是堵在了心里。

陆幽兰无奈瞧瞧女儿，回头道，“琳琅，你也站了一早上了，回去歇息会儿吧，我和茗儿叨叨家常。”

待琳琅等人退下去后，陆幽兰拉着女儿的手，“茗儿怕是还没有听过为娘年少时候的故事吧。”

确实是不曾听过，她也好奇依着陆家的家世，母亲根本不必屈尊降贵的嫁到京都里不甚打眼儿的舒家，就是勋爵人家也无人敢轻慢了去。

似是看出了女儿的疑惑，陆幽兰温婉道，“为娘年少时和如今的晨姐儿性子别无二致，你外祖母也时常说我性子太过清冷了些，明明正是女儿家的好年华，却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只顾着看书，生怕我就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你姨母也常常叹气说我外表是个姑娘家，可内里却如同活了千年的朽木一般，对这世间的事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许是也想到待字闺中的年华，陆幽兰的脸色也鲜活了许多，“你姨母素来是个跳脱的性子，那日硬是拉着我出去转悠一二，只是恰逢是科考学子放榜的日子，你姨母早就想去见识一番商贾人家榜下捉婿的闹剧，便直接去了放榜的地点。”

“我们刚到的时候便看见榜下乱哄哄的一片，却原来是京都有名的大户王家正拉住了一白衣公子往回走呢，周围也都是起哄的人，”说着泯了一口茶，“想必茗儿也是猜到了，那被缠住的白衣公子正是你的父亲，你父亲也是没经历过这般情形，当即涨红了脸想要挣脱人家，却奈何力道不够，身边的家丁也被人流阻隔在外，当即急得直跺脚，分明一个男儿，却偏偏无可奈何急得就要掉眼泪了。”

舒茗嫣也是听说过那榜下捉婿的轶闻，也知道那些商户人家为了抢人无所不用其极，若是真被拉到了人家马车上，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谁也变更不得，却未曾想自家父亲也险些着了道。

“我当时也是看不过眼，纵然是为了家族大业不得已而为之，可双方总该讲求个你情我愿不是？而看你父亲那般情形，定是不愿的，所以我就吩咐随行的护卫强行分开了那纠缠的王家人。”

舒茗嫣目瞪口呆，往往话本上都讲的是英雄救美，然后是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云云，却不料在自己父母这里反倒颠了个儿。

怕也是正因为此事结了缘，母亲日后才会以太师府大小姐千金之躯下嫁舒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