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粽年年祭屈原，斋僧今日结良缘。满堂供尽知多少，生死工夫那个先？

胡是非又碰到那先前的泡泡舌头，绝望又不甘的一步步被拽进泡泡掩盖下的红色大嘴。

事实上，物极必反是有道理的和遵循自然规律的。

什么事情一旦到了尽头，必然会朝着另外一面行进，因为已经没可能更好或更坏了。

胡是非伸开双手，让自己更显得大无畏一点，此时要说他脑子里涌现什么不怕死的先烈出来，不太现实，他卑微的只想让自己死的不至于太难看。

“哗啦。”指尖不知道触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连串响声。

他刚强行平静下来的心，马上又烦躁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睡迷糊的时候被人生生喊醒。

置气的拍开障碍物，想回到刚才的意境里面，却发现徒劳无功。

脑子里隐约感觉什么不对，突然，就像湖水里扔进了一颗石子一样，胡是非灵光乍现。

脑子里唯一的指令就是，抓住它，不管它是什么，难怪要救溺水的人，首先要让他安静配合，譬如打晕。

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刚才送上门没有理会，一把打开，现在却极力想抓住，可那东西却始终在远离自己。

自问只会几式蹩脚狗刨的胡是非，慌乱中扑腾出几下，水流的荡漾反而让那东西越晃越远。

这时候，他突然感谢起这些吞人的泡泡来，下半身包裹起来，浑似那传说中的美人鱼，腰肢一扭身体已经向上蹿了一大截。

“有门。”胡是非看清了刚才自己要抓的东西，俨然就是那该死的金中留下来的铁链。

努力改变方向，无数次的和泡泡拔河，外加和链子擦肩而过，终于胡是非一个手指头扣住了链子上的圈圈。

“耶，成功了。”他从来就是个喜形于色的人，苦和乐都在一张脸上。

马上他就改变了这种想法，脸上肌肉狰狞，撕扯颤动起来。

全身的重量加上泡泡舌头的拉拽，全部压在扣在圈里的手指头上。

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耗尽力气，落得个烟消云散的下场。

人生永远在赌博，胡是非不想输，又是一次大力甩尾，身体猛地上升几米，手指头虽从圈里脱出来，整个手掌却已经可以抓得更多。

铁链绷得紧紧的直直的，以胡是非身体为赌注，展开了拉锯战。

“就算是把我拽成两节，我也不会松手的。”胡是非给自己打着气，自己也在血红大嘴和铁链之间荡过来荡过去，一念生一念死。

有了生的希望后，他明显想的多了，林音儿，玉真子，玉英子，智如，姜老二。

咦？姜老二？那两个精灵又在眼么前冒了出来，蛇，对，蛇蛋，自己还有一枚七彩蛇蛋。

难道，先前被金中吞掉的蛇和自己的蛇蛋有关联？

思绪混乱之时，腰间又是一痛，脊椎骨的尽头，尾巴骨上一声“咔嚓”，自己快要被拽裂了，双手却顽强的不松一丝劲。

胡是非眼前的两枚魂珠适时的飘近他身前，他忽然有了一个馊主意。

嘴巴开始做吞咽动作，身周的水流缓缓的钻进他嘴巴里，事实上，他的肚子也在急速膨胀。

他不清楚这些水是什么质地，有什么害处，此刻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一颗魂珠如愿的到了他嘴巴，两片唇瓣一夹，已经稳稳的含在嘴唇边。

低头瞄准那个缺口，还算不算太难，缺口够大。

“啵。”魂珠向着目标处冲去。

“加油，”“嗨呀！”

将将够着缺口边，魂珠弹跳几下，落到下面的铁板上，“呲呲”，没有几秒钟，皮破炸裂开来，找不到存留过的痕迹。

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了，代价还是要继续暗无天日。

等珠子又一次到了自己唇间，胡是非也变成了弥勒佛，衣服被肚皮涨裂开来，淌着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想要看到缺口，必要吸紧自己的肚子，此刻终于理解了女人穿瘦身衣的苦处。

胜败在此一举，最后的一击很快就完成了。

珠子在预定轨道行进，麻烦却随即到来了。

鼓胀的肚子加上自身的压力，终于化成一股浊气，自身后隐秘处喷涌而出。

“啊。”胡是非再难使上力气，肚皮一松，将掉落下来的魂珠打了个正正好。

“嘭！”力道之大，超出自己的想象。

绝望间，一道光点绕着钢板墙开始了圆周运动，煞是迷人。

胡是非无心看风景，嘴里一句句的叨念着：麻麻批。

光点却一点也不知疲倦，绕个不停，渐渐的胡是非看出了门道，心里的希望之火也重新燃起来。

原来这钢锅并不是规则的直上直下，自上而下有肉眼不查的变化，一点点缩窄，难怪光点在慢慢下移。

“加油，加油。”胡是非喊起了号子，企盼奇迹再次来临。

终于最后一颗魂珠，来到了锅底边缘，擦着滚烫的地板，划出一道笔直的光线。

随着光线的瞬间变暗，魂珠准确无误的掉进了那个贪婪的缺口。

“咚！”铁板重新盖上了鬼见愁和熔岩谷的唯一接口。

胡是非惊喜交加，下身早已自由，兀自抓着两条铁链挥舞。

他终于知道金中为什么要任由链子挂在自己手脚上，虽然不知道这些链子为什么能在水里自行抓牢，只要知道他们能救自己的小命，这就足够了。

他摸到了链子上的铁圈，套进自己的手腕脚腕上，稍稍有点大。

很快他的担心就消弭于无形了，针刺样的感觉后，铁圈开始紧缩起来，完美的和自己融为一体。

“唰唰唰，”胡是非癫狂的甩动起链子来，学着记忆中金中的样子，一直到累的动不了。

“金爷，你也太狠了，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

黑暗里，根本没人能回应他，一番动作倒是让鼓起的肚子恢复了原状。

找到自己计数的刻痕，明知这已经无关紧要，黑白自己都出不去了，心里又开始悲苦。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命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又怎敢祈求太多。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刚在似梦似幻之际，头顶“轰隆”声起，福祸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