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疑惑道：“龙族那位老祖跟眼前这两位，都是圣灵境界，为什么差距这般巨大？”

麻衣老人解释道：“仅对妖而言，有传承和没有传承，是存在实质性差别的，真要说，龙族那位其实只能算是伪圣，半圣都算不上。”

李明月皱眉道：“伪圣？”

麻衣老人点头道：“就是没有得到天地规则所允许的境界，但就算是伪圣，也不是宗师级强者能够撼动的。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李明月一愣，然后苦涩的点了点头。确实，就算只是伪圣，但却让他感受到了深深地无力，修行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感受到境界之间存在的差距。

麻衣老人继续道：“伪圣和圣境，就有了差距，再加上一个拥有最强大的血脉传承，一个没有，两相作用下，差距自然更大。”

李明月点了点头，疑惑道：“既然这样，那为何眼前这两位的差距也如此巨大？”

江心之上，整个江水都被蒸发之后，那只火凤凰巨翅往下一压，那头夔牛直接摔在江心，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道火线笔直落下，将那头夔牛整个贯穿！原本应该是淤泥的江心，瞬间干裂，出现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缝。

麻衣老人也没想到战斗会这么快结束，一头拥有夔牛血脉的圣境大妖，竟然直接被那叫霓凰的小丫头这般灭杀，整个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原来那小丫头先前说的是真的，对方虽然厉害，但对她来说，真的好对付得很。

天际之上，那只火凤凰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然后巨大的身躯凭空消散，出现了一个红衣小女孩，她拍了拍小手，然后向着这边落下。

不知道是害怕那火凤凰的威能还是什么，直到这小丫头出现在江岸上，原本断流的江水才重新出现，气势惊人，瞬间就将干涸的大江填满，那头巨大的夔牛也直接被江水淹没，不知生死。

很快，整个江水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就在刚刚，这偌大的江水竟是直接被截取干净，而且就被蒸发在这天地之间。

霓凰落在岸边之后，说道；“可以了，现在没人阻拦了。”

李明月忍不住问道：“死了？”

霓凰点头道：“不死也差不多了。”

李明月担心道：“杀了它，十万大山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

霓凰不以为然的道：“反正我爹会摆平，跟我没关系。”

李明月和麻衣老人面面相觑，拼爹拼到这个程度，恐怕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按照这丫头的意思，不管她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事，她那位父亲都会给她摆平，而像现在这种斩杀一两头圣境大妖，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

李明月很想问一句“令尊什么境界？”但不好开口。麻衣老人其实也想问。

只是这样一来，李明月对十万大山那是越发好奇，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十万大山那边，圣境强者岂不是满地跑？

带着疑惑，三人已经开始重新渡江，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再出面阻拦。

过江之后，李明月不免回头看了翻涌的江水一眼，似乎是想确定那头夔牛会不会追来。

李明月很清楚，今天这事，不会因为这小丫头杀了一头圣境大妖就会结束，很可能只是开始，接下来十万大山那边，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强者出现。所以过江之后，李明月便直接问道：“对方先前说陈道陵都不敢融合诛仙古剑，是怎么回事？”

霓凰一愣，然后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这把剑跟上古时期的一场大战有关，而这把剑可以镇压一切，是十万大山甚至一些域外强者都畏惧的存在。”

她看着李明月，接着道：“你现在将这把剑重新凝聚，对于很多存在来说，就是威胁，他们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特别是对于十万大山那些家伙来说，这把剑的威胁，可比那万妖谱厉害多了。”

李明月眉头皱得更深了，同时有些不解，所以问道：“既然这把剑这么厉害，为什么散落在妖土这么多年，却没有强者将其聚集起来？”

霓凰笑着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把剑虽然厉害，可要融合可不容易，听说需要具备各种苛刻的条件，其中有一点，那就是必须是人类修士才行，所以就算是十万大山那些老家伙，也无法做到……其实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要不是这家伙出现，我甚至都忘记了这些说法。”

李明月再次问道：“既然这把剑对十万大山如此重要，你爹难道就不会……”

他没有往下说，但要说什么，任何人都能听出来。

霓凰摇头道：“应该不会，这种事情，我爹从来都不关心，更何况你还是陈道陵的弟子，是能够解决我身体问题的唯一存在。所以别说一把剑，就是把整个十万大山都翻过来一遍，我爹也肯定不会犹豫。”

她咧嘴一笑，问道：“怎么样，我爹是不是很疼爱我？”

李明月苦涩道：“这何止是疼爱。”

李明月心中确实苦涩，一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现在却被另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父亲对她的宠爱，至少是笑不出来的，也无法感同身受。

李明月只能继续问道：“在十万大山那边，你爹是最厉害的？”

霓凰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算吧，不过能打赢我爹的没有几个，就算有，也不敢得罪我家，毕竟一个厉害不算厉害，一家都厉害才算厉害。”

李明月和麻衣老人再次愕然，这话听起来还真挺有道理的。

霓凰这时候话题一转，说道：“不过你要想凝聚出完整的诛仙古剑，怕是不大可能。”

李明月一愣。

霓凰接着道：“这古剑的碎片虽然散落在妖土，但十万大山毕竟担心，为了防止被人类修士得到，所以早年就拿走了不少，其中最大的一块，听说还送往了妖界。不过这也不算坏事，毕竟就现在的情况，只要你不跟十万大山那帮老家伙发生太大的冲突，它们应该都不会对你出手。”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李明月一时间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庆幸。

按照这诛仙古剑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来看，如果能够凝聚出完整的诛仙古剑，对自己来说，那肯定是一件好事，自己说不定可以更快的进入大宗师，甚至可能借着这把剑的帮助，进入圣境。可现在看来，要将诛仙古剑完全重铸，根本没有可能。不过诛仙古剑上的秘法神通，倒不是不能完全掌握，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碎片，再将那些符文完全掌握，或许可以举一反三，得到完整的诛仙大阵，自然也能得到诛仙古剑上记载的神通秘法。不过有一个必须的前提：那就是得找到第三份符文。

现在知道诛仙古剑的碎片不可能全部找齐，李明月应该感到失落才对，但正如霓凰所说，这诛仙古剑对十万大山那些强者来说，威胁太大，若是自己注定无法将所有碎片聚齐，无法重铸完整的诛仙古剑，那自己就威胁不到十万大山那些家伙，说不定对方就真不会跟自己一个人类修士过不去，至少应该会给霓凰一家一个面子。

可话说回来，如今诛仙古剑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三件本命法宝之一，若是无法凝聚出完整的诛仙古剑，对自己的修行来说，肯定会有不小的影响，甚至很可能会成为自己进入圣境的阻碍。

也就是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将诛仙古剑拼凑完整；要么，找到一件可以替代诛仙古剑的本命法宝。

前者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因为按照霓凰的说法，诛仙古剑的碎片已经被送到了妖界。

妖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李明月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比十万大山更强大的存在，说不定就是中千世界甚至是大千世界之一。那样的存在，就算是达到圣境，也不见得能够轻易踏足，可自己没有碎片，就无法达到圣境，自然也就注定无法在圣境之前将所有的碎片聚齐。

后者看起来虽然可行，毕竟李明月已经成功更换过本命法宝，只要寻找到比诛仙古剑品阶更高的神兵，就能完成本命法宝的替换。但李明月总感觉没那么简单，特别是这半截诛仙古剑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宝之后，李明月隐隐感受到一种所谓的“极限”，既是自己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也是这些神兵利器的极限。

也就是说，普天之下，要想找到比这诛仙古剑品阶更高的神兵，几乎没有可能，再厉害的神兵，顶多也只能跟诛仙古剑持平。而且诛仙古剑跟两剑之间形成的那种共鸣，绝不仅仅是因为修行秘法的缘故，虽说李明月现在还解释不清楚，但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三把剑之间的联系，没有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李明月心中可谓是苦涩到了极致，可现在除了走一步看一步，毫无别的办法。再说了，自己距离圣境还太遥远，现在就去考虑那个时候的事情，多少有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