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合欢，都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阮老夫人面无表情，但就是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她眼神微沉，看着花轿的方向，道：“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跟霂儿一样发誓即可。”

合欢：“……”

其他人：“……”

阮霂怕阮老夫人生气，想给合欢提醒，但合欢在声色场里出来的，又岂能听不出老夫人言语中的不耐烦。

她也没了做戏的心思，直接道：“小女合欢发誓，小女甘愿与阮霂结成夫妇，此生绝不会后悔，亦不会背弃阮霂，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合欢一生为了迎合各种人各种场合发了不少誓，这一次，却叫她悔恨终身。

发完誓，合欢便以一种屈辱的姿态，十分卑微地问道：“老夫人，这样便可以了吗？小女子不敢有半分假话，小女子对阮霂的心也如那磐石一般坚硬……”

阮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合欢这点手段她根本看不上眼。

她盯着阮霂：“霂儿，咱们阮家的家训是什么，你记得吧？”

阮霂：“……孙儿记得。”

阮老夫人：“那祖母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认真的？你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阮老爷阮夫人两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额上都出了汗。

可轿子里的合欢却不知情，还当这个家训是阮霂母亲进门时阮老夫人特意给阮老爷提过的那样，三十岁之前无子嗣才能纳妾一说，心里越发高兴。

就算她迟早要离开阮霂，但只要她在阮霂身边一天，谁也别想跟她抢阮霂，谁也不能把属于她的东西抢走！

阮霂：“孙儿绝不会后悔，求祖母成全！”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辜负合欢。

“母亲……”阮老爷阮夫人都看向阮老夫人。

软老夫人沉默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好。”

“来人。”阮毓吩咐。

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很快就让开了一条道，阮家在临水的族老一个个沉着脸走了出来。

为首的族长备选人手中捧着的，正是族谱。

而家谱，就在阮毓手中。

阮老爷阮夫人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老夫人是有备而来，自知回天乏术的两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今日过后，霂儿就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家谱他们俩可以想尽办法更改，可族谱，却是他们动不了手脚的。

更别说还有老太太和阮毓他们这么多人监督。

阮霂狠狠一怔。

从族老们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们对他娶合欢为妻有多厌恶和反感，可他回不了头了。

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惨淡狼狈的方式，在全族人的失望和厌恶中离开阮家。

可一看到红色，一想到合欢，离家除族的失落和不安就被即将到来他和合欢的二人生活的美好给代替了。

族中长辈被请进了大堂里面，阮老夫人阮霂阮老爷等人也跟了进去，留下轿子和宾客在院中。

芙蓉几个还在那说着祝福的话，合欢实在忍受不了了，就会刺一句，但回应她的是加倍的讽刺和诅咒。

听到旁人耳里，却又是她们几个姐妹情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