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就难受是吧？为什么答应她这个？”王白石语带愤怒地质问道。

“她的匕首抵在你喉咙上，你也知道，你和格罗加尔的战斗技巧我是一窍不通，不答应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把她惹恼？”罗丹青无辜地解释道。

“之后呢？她怎么睡到这里了？”

“我和她胡扯着，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暗中使用了【刺痛指环】的【催眠】功能...”说着，罗丹青将一把已经合上刀鞘的匕首从身下拿了出来，“凶器也被我收缴了。”

“穆雨呢？你们说话的时候，穆雨有没有听到？”

“放心吧，穆雨姐姐不会吃醋的，说话的时候我使用了【隐步】消音，穆雨姐姐是听不到你俩的对话的。”

王白石又呼了口长气，感觉三个人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挤得难受——

这怎么办呢...

明天一早赵曼醒过来我和她说什么...

王白石在黑暗中坐起身来，借着兽人的夜视能力，看着身旁躺着的女巫，又看看另一张床上躺着穆雨，心里发起了愁。

拿起匕首，脱鞘，手指在侧面抹过刀刃，这是把没开锋的匕首，很钝，伤不了人。

赵曼在迷迷糊糊中醒来，浑浊的视野渐渐聚焦，眼前是一个熟悉的兽人，正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自己。

连忙手脚并用，后撤到床铺靠墙的位置，怀中抱着被子，这名人族女巫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白石向前抛了一个长条形物体，女巫伸手接住，是一把匕首。

“我倒要问问你对我想做什么，这就是警卫队队员对保护对象做的事情吗？”

“我...我就是怨你嘛，怨你给李立出了纠缠我的馊主意。”赵曼语气柔和了些，“对了，我怎么跑到你床上去了？”

对啊...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王白石没有急于解答，因为他保不准罗丹青为了好玩故意遗漏什么信息，“你说呢？你想想，昨天晚上你和我干什么了？”

赵曼脸上一红，“我昨晚...我想想...我记得好像是你要给我解答怎么对付李立...”

王白石心中有了底，打断道：“对啊，昨天我说着说着，就把你说困了，你先是坐在椅子上，后来靠在床背上，再后来就睡着了。”

赵曼闹着脑袋，我怎么不记得后面的事情...

“我在这里睡着了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不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就像你一开始带上车的这个姑娘一样？”赵曼扫了眼穆雨，她还在睡觉，似乎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当然不是！”王白石脸上略带愠怒，又有些懊丧，“你昨晚听课听睡着了还怪上我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回顾一下我昨晚给你讲的方法，然后对李立试一试，奏效了...也不用告诉我，不奏效你也不用告诉我，这是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

“好吧...明天晚上再来找你。”赵曼缓缓点头。

“嗯...等等！”王白石刚要轰赵曼离开，发现她的话有些不对劲，“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用来找我了！”

“我听懂了，但是我不听呀。”赵曼起身下床，推门出车，蹿上了车顶。

王白石望着赵曼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动用【刺痛指环】的【刺痛】效果，将穆雨从沉眠中唤醒。

睁开眼睛，王白石发现自己手旁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

赖小正？

这个小孩子正红着眼睛，哭着鼻子，抽泣着。

“小正，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姐姐。”穆雨捧起赖小正的脸。

“没，没事...”

穆雨带着赖小正去了女卫生间，将脸洗干净后，牵着他走出了幼儿园。

两人一路回家，穆雨开门。

家里是没有人的，穆雨打开冰箱门，垫脚在里面拿出了两盒牛奶，倒入碗中，将碗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两分钟后，将其中一碗捧给赖小正。

“小正，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

赖小正紧闭着嘴巴，摇头否定。

穆雨又拿出几片面包片，在烤吐司机中烤了三分钟，分给赖小正两片，让他泡着牛奶吃，就当做晚餐了。

“丁铃铃铃，丁铃铃铃...”

位于客厅的电话机铃声响起，穆雨放下面包片跑过去，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好的”，挂断了电话，回到卧室，告诉赖小正，今天爸爸要加班，不回来了。

到了傍晚，穆雨帮赖小正上床睡觉。

“姐姐，我想听故事，你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

“嗯。”穆雨点点头。

自从知道妈妈去世之后，穆雨感觉妈妈没有远去，而是和自己融在了一起，自己在做很多事的时候，都会想想妈妈。

想想妈妈这个时候会怎么做，想想妈妈当时的做法对还是不对，想想妈妈的优点再想想妈妈的苦衷。

穆雨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床头拿起一本童话书，是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

第161章 幼儿园

赖小正这次听得异常的认真，故事都快讲完了，他还是睁着两只纯净的圆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似是在体会故事中的场景。

“后来，猎人叔叔将大灰狼的肚子划开，将小红帽从他的肚子里救出来。”

“但是大灰狼可不想让小红帽逃走，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猎人叔叔一看，不能让大灰狼跟上来，因为那样会将他引进城市，大灰狼会吃掉更多的小孩子，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在路边捡了好多石头，将石头塞进了大灰狼的肚子中，重新缝了起来，这样大灰狼就比之前重了100倍，再也跑不动了。”

“就这样，小红帽和猎人回到城市，保护了城市的安全。”

穆雨听到旁边的赖小正已经没了声音，便合上故事书，轻轻放到床头的一边，关上床头灯，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穆雨静悄悄地掀开被子，赤着脚丫踩在地上，将赖小正的被子重新盖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走出卧室。

刚到门口，穆雨听到了身后赖小正哽咽的声音。

“猎...猎人叔叔...猎人叔叔是坏人...呜呜呜...”

穆雨心中触动，不知道赖小正因为什么事情哭泣，连忙打开卧室的灯，来到赖小正床旁。

赖小正依旧以刚刚的姿势躺着，身体一动不动，嘴唇颤抖，眼睛紧闭，泪水在眼角流下，将枕巾浸湿了一片。

穆雨握住赖小正的手，心中担心，但还是摆出微笑，柔声道：“小正，猎人叔叔为什么是坏人呀。”

“猎人叔叔...猎人叔叔不想让大灰狼进入城市，不想让他吃掉小孩...”

穆雨耐心道：“正因为这样猎人叔叔才是好人啊，小孩子被大灰狼吞进去的时候可疼了，还有可能会死掉呢！”

“小正不怕疼...小正不怕死...”赖小正的眼泪又一股股流出，在枕巾上散开，“但是小正想被大灰狼吃到肚子里去，那样大灰狼就是小正的妈妈了...小正就有妈妈了...”

穆雨望着自己手中，赖小正那紧紧握住的小胖拳头，陷入了沉默。

屋中一阵安静，赖小正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闭着眼睛，只是用袖子抹了下眼泪，笑道：

“小雨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好了。”

穆雨说不出话，握紧手中的手。

赖小正的手指挠了挠穆雨的掌心，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了。”

“不过姐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赖小正用天真无邪的声音问道：

“姐姐，杂种是什么意思呀。”

次日，穆雨和赖小正起床，来到客厅。

穆阳催促着两个孩子去洗漱，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不知道爸爸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穆雨知道他一定是很晚才到家，因为自己昨天睡得很晚。

穆雨和赖小正每人吃了一个煮鸡蛋，一副速食三明治，喝了一杯牛奶，穿上衣服鞋子，带上鲜艳的小黄帽，乘坐穆阳的汽车来到幼儿园。

早晨的时候，穆雨并没有投入地和老师和其他小伙伴们做游戏，心中一直想着赖小正。

下课铃声响起，小朋友们解散，穆雨没像往常一样去滚轮胎，而是去了楼下。

楼上是幼儿园大班，而楼下是赖小正所在的幼儿园小班。

刚下楼，在偏僻的拐角处，穆雨就看到有三个孩子，手拉着手，围成一圈转圈，口中喊着“小杂种！小杂种！”。

穆雨上前，看到圈中围着的是赖小正，他正抱着头，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似是在哭。

穆雨上前喝止道：“停下来！”

那三个孩子松开手，转过头来，看到穆雨堵在了出口处。

穆雨走上一步，先拽过一个小男孩，问道：

“你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吗？”

“我，我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气势汹汹的穆雨，心中没了底。

“啪！”

穆雨挥手，重重抽在了小男孩的脸上，小男孩摔倒在地。

另一个小胖子看情势不妙，低头想从穆雨胳膊下钻走，被穆雨揪住耳朵，“你呢，你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吗？”

“哎呦呦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他妈妈和别人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和那个来接他的穆叔叔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不是穆叔叔的儿子！”

“啪！”

穆雨又是重重一巴掌呼了上去。

第三个小孩子是个短马尾的小女孩，见到两个男生都被走了，蹲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穆雨没有心软，上前将短马尾小女孩拉起来，“你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吗？”

“哇哇哇！”

这片角落的吵闹声和小女孩的哭叫声引来了幼儿园阿姨，“登登登”几步，大人们赶了过来。

小女孩趁穆雨不注意，挣脱了她的手，扑进了阿姨的怀里，“老师，我什么都没做，她就打我...哇哇！”

阿姨抚着小女孩的脑袋，安慰道：“小琴，没事没事。”，转头又对穆雨厉声道：“你怎么回事？你是那个班的？为什么打人？”

穆雨转身对老师低头道：“老师，对不起，我打了他们，但是他们...”

“你这个孩子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就打人呢？快和小琴道歉！”阿姨生气打断道。

躲在阿姨身后的短马尾女孩，揪住老师的衣襟，探出了脑袋，冲着穆雨得意地笑着，嘴巴无声地摆出两个字的口型——

“杂——种——”

穆雨装作没看到，先将赖小正从地上拉起来，替他擦干眼泪，在耳边小声道：“小正，你以后要这么对付欺负你的人。”

说罢，穆雨低头来到老师面前，对她身后的小女孩老老实实道：“小琴，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老师轻轻拍拍短马尾小女孩的后背，示意她上前接受穆雨的道歉。

穆雨张开两只手，想要来一个和好的拥抱，双马尾小女孩也张开双手。

穆雨的双手没有去环抱小女孩的身体，而是突然改变方向，揽住了她的脖颈，小女孩身体一个不稳向穆雨怀中跌去。

亲眼经历过光头和赖叔叔的血腥场面的穆雨，此时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抬起膝盖，向上砸向小女孩正在下坠的面门。

“噗！”

她的乳牙掉了两颗，刚刚还冲着穆雨得意偷笑的小女孩，此时鼻青脸肿，满嘴是血。

幼儿园中乱成了一团，被老师隔开在两边的，一边是穆雨和赖小正，一边是小女孩和两个小男孩，他们在等家长。

小女儿脸上被涂了消肿药，简易地缠上了纱布，“吧嗒吧嗒”地流着泪。

很快，小女孩的家长来了，气势汹汹的。

穆雨抬眼看到，这是一个嘴巴尖尖薄薄的女人，脸上白白的，和脖子不是同一个颜色，不知道涂了什么。

“就是你把我们家小琴给打了？”

女人上来先没有管小女儿，而是冲向了穆雨和赖小正，中途被幼儿园阿姨拦了下来——

小孩子之间再怎么打，也是小事，如果一个大人去打小孩，那就可能出大问题了。

“好好好，我不和小孩子计较，她父母呢？她爸爸呢？什么时候过来！这医药费怎么算？一会儿还要陪我们小琴去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