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对不起

砰！

“大哥！”房门突然被撞开，墨行云闯了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红着脸转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雪舞虽然立刻起身，脸上却没有做坏事被撞见的心虚：“说谎真的好吗？你明明什么都看见了。”

墨苍云轻咳一声：“什么事？

“啊！”墨行云突然一声惊呼转过了身，“大哥，沉星派人来报，说巍云浑身高热，已陷入昏迷……”

墨苍云目光一沉：“走！”

被墨苍云废了邪功，又当着他的面惩罚沉星，墨巍云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当场就昏迷了过去，后半夜开始高热，浑身颤栗，不停地说着胡话。

本来沉星觉得只是高热，不需要惊动墨苍云，谁知天亮之后，热度不退反增，他这才有些着慌了。

一阵脚步声响，凌雪舞推着墨苍云入内：“怎么样了？”

“王妃，您快看看三少爷！”沉星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他一直昏迷，却又不停地说话，我好担心。”

墨苍云突然一把抓住墨巍云的手，将袖子撸了上去，紧跟着眉头一皱：“我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墨巍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这种情况凌雪舞并非第一次见，立刻安慰：“放心吧，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墨苍云居然轻轻咬了咬牙，“可是这会泄露……”

他猛然住口，凌雪舞已经接了下去：“他的真实身份？这些疹子是家族特征？”

旁边的墨行云和沉星对视了一眼，墨苍云已经咬牙：“你可以笨一点。”

凌雪舞笑笑：“退后，我先帮他退烧，否则容易出现并发症。”

可就在这时，墨巍云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急促地说道：“不要不理我，我不是要害你！我从来没想过对付你，不要废我的毒蛊功，求求你……”

凌雪舞抿唇，回头看了墨苍云一眼，然后低声安慰：“别担心，我在这里……”

“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高烧之下，墨巍云神志不清，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我要是练成了毒蛊功，就可以把你体内的剧毒吸到我的体内，你就不会有事了！那样也许你就不会再那么恨我，你就会愿意对我笑一笑，愿意让我叫你一声大哥，我做梦都想叫你一声大哥……”

凌雪舞自问是一个生性凉薄、很难被感动的人，墨巍云这些话却仿佛刺中了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心疼的感觉。她不再试图把手抽出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安慰：“没事了，乖，没事了，我们都在。”

“我难受，我心里好难受……”墨巍云紧闭着眼睛，还在不停地说着，“每次看到你对二哥那么温柔，我就好羡慕。下辈子投胎转世，我不再做你的仇人，你是不是就肯像对二哥一样对我了？我好想帮你解毒，我好想帮你做一些事情，可是我那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我好冷，好冷，王爷，你能不能抱抱我？像大嫂那样抱抱我，就一下，一下就好，我好冷……”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也依然不敢逾越规矩，叫墨苍云一声大哥。墨苍云给他的教导，不只是听在了耳朵里，更刻在了他的心上，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然而墨苍云却只是静静地坐着，保持着沉默，只不过没人看到他眼底深处被隐藏起来的痛苦和隐忍。

“王爷，你抱抱他吧。”沉星终于忍不住开口，眼里居然泛起了一层水雾，“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会知道，我们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你抱抱他吧，他真的只是一个需要爱和关心的孩子。”

就连墨行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大哥，我们答应绝对不会告诉他，你抱抱他吧，哪怕只是一下。”

“抱抱我……”墨巍云还在呢喃，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我答应过你，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哭，我不哭，我不哭，你抱抱我，求求你啦……”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话面前不动容，就连墨苍云也做不到，仿佛在这一刻，他多年的隐忍和牢不可破的冷漠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突然上身前倾，把墨巍云搂在了怀里，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亲，嘴里说出的话更像是叹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墨巍云本来还在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可是当落入墨苍云散发着凉意的怀中，他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居然奇迹般立刻安静了下来，甚至反手紧紧搂住了墨苍云的脖子：“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王爷，是你对不对？我熟悉你的味道，一定是你！谢谢你，谢谢你……”

“不用，我欠你的。”墨苍云轻轻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被他滚烫的温度刺激得轻轻颤了颤，“等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管你是会恨我还是会感激我，都不要忘了，你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大哥。”

“王爷……”墨巍云的呢喃声渐渐低了下去，“这一辈子我们只能是仇人了，能不能许我来生？来生我们重新投胎，再做一次兄弟，希望到那个时候，你可以像爱二哥一样爱我，好不好？”

墨苍云笑了笑，又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好。”

仿佛听到了他的回答，墨巍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动人的微笑，终于安静了下去。

墨苍云轻轻将他放回到枕头上，深吸几口气才把汹涌的情绪压制下去：“小舞，他没事吗？”

“没事。”凌雪舞摇头，“你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

墨苍云本来想摇头，可是转念一想，他到底还是操纵着轮椅转身而去，声音已经恢复平常的清淡：“刚才的一切，不许向他透露一个字，否则家法伺候。

墨行云和沉星齐齐点头：“是。”

墨苍云想了想，接着开口：“你们两个跟我出来吧。”

两人答应一声，跟着退了出去，轻轻把房门关了过来。

推着墨苍云走远了些，墨行云才开口：“大哥，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吗？”

墨苍云点头，神情早已变得凝重：“等他醒了，用合适的方式告诉他，我体内的剧毒不是他解得了的，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另外，告诉他那种邪功的危害，免得他因此恨我太多，做出更加危险的事情。”

墨行云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巍云不会恨你的。”

墨苍云挑了挑唇角，不置可否：“距离国师预言的时间越来越近，墨远江比我们更沉不住气，接下来必定会有更多举动，一切小心。”

墨行云又点了点头，跟着皱了皱眉，迟疑片刻之后才开口：“大哥，你也知道距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到底要不要执行？本来你说新的变数出现了，就是大嫂，可是你一直下不了决心让他给你和巍云治疗脑疾，这样拖下去，恐怕也不是个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