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中摆满了龙纹鎏金掐丝珐琅烛台，给房间笼罩上一层暖暖的薄纱。

烛火摇曳，映照在墨亦风那张精致的脸上，他呆呆傻傻地看着苏洛雪，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墨亦景，还是景行，妖也好，仙也好，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

若还有让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是不是我还要再等上五百年？才能再见到她！”

舟子摇了摇头，道：“非也，她吃了本山人的仙果，魂魄亦带有一丝仙气，仙界去不了，人间不敢收。”

“那她去哪儿了？”

“她非妖，除了仙界和人间，便是魔道！”

墨亦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瞪着舟子，眼神里尽是即将宣泄的怒意，几尽嘶吼：“你怎么不早说！”

舟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轻声道：“你也没问啊！”

墨亦风：“、、、、、、”他怎知苏洛雪最后还是离他而去。

舟子又道：“本山人说过，凡是违反自然规律行事，势必会付出代价，苏洛雪她本该殒命，本山人用仙果强行将她留住，她沾染仙气，非人、非妖、非仙，死后再也入不了人世间的轮回，只能做一个小魔女，生活在黑夜里，永远也看不见白天的太阳。”

墨亦风整颗心揪在一起。若问他痛吗？他已经感觉不到痛，甚至感觉不到呼吸。

“我要去找她，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对吧？”

舟子先是一怔，而后闭口不言。

“你养的畜生没有看管好，让他为祸人间，害得我与棠儿一次又一次饱受分离之苦，你作为一个修仙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悲悯之心吗？”

墨亦风彻底怒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不满。

“你可以纵容你的坐骑为非作歹，难道就不能体恤我一个凡夫俗子，苟活这几百年，为的不过一个情字！你就不能成全我们一回吗？”

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恳求的语气。

舟子皱起眉头，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你知道的、、、、、、”

墨亦风道：“我知道，代价嘛，不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舟子道：“这代价有点大，你不仅会失去王位，从此你非人、非仙，同她一样，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不生不灭，不虚不实。”

“我愿意！”墨亦风没有半点犹豫，急切地回答道。

舟子道：“你就不管优越国的黎民百姓了？”

“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接管这一切。”

“谁？”

“白术！”

舟子怔了怔，脱口而出：“是他？”

墨亦风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认识？”

舟子随即挥手，似带三分笑意，却又看不出其深意，道：“不认识，只是游历时，偶然听人提起过，说他医术了得。”

提及“医术”二字，舟子忽而睁大了眼睛，看着墨亦风：“不对啊！他一个大夫，你让他当王上，这不是越俎代庖嘛，能行？”

墨亦风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迈着他那双修长的腿，缓缓走到殿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出神。

寒冬将过，春天不远，夜里的凉意，被一闪一闪的星星驱散而去。

“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如此漂亮的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