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最后怒吼出声，蒙声却没有惊讶的神色。反而平静问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已经起身走向她来，手心里还紧攥着那跟手结。

“你为什么要骗朕！你和辞予，你们一起骗朕！

朕去江南时她就在那儿吧？你们一唱一和地瞒着朕，费尽心思编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应付朕！

我和辞予如亲兄弟般，他从不会对我说谎，可是因为你，他也学会骗我。

霁明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是我见着他时你还在想着怎么把我打发走。

可还走后我被逼入绝境，我真想与她一同去了，可是肩上的重任压着我不得解脱。

蒙声，你到底是什么铁石心肠！”

蒙声眼中毫无波澜，皇帝周身的怒火压得凌寒都快喘不过气了。可是蒙声却蓦地觉得轻松了。

过了许久蒙声才开口道：“皇上，你一句句的质问，却从没问我可还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会在江南。

你是不敢知道答案吗？”

皇帝怔愣一瞬，突然闪身到蒙声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蒙声感受到一瞬间的窒息，凌寒惊呼一声：“皇上！”

皇帝双眼通红，面容有些气到阴沉扭曲，手上没松开，却减了力气，狠狠对蒙声道：“你再说一句！”

蒙声本能地去掰开他紧扣着脖子的手。

皇帝终究松了手，蒙声脖子上却留下了印子。

蒙声咳嗽两声，碰了碰肚子，沉声道：“皇上今日是想一尸两命吗？你口口声声说和靳时如亲兄弟，现在要杀了他的妻子，这算什么？”

皇帝负手背对着她，突然轻声道：“蒙声，你劝她回来吧！”

微微发抖的声音和恳求的语气让蒙声心里冒起来的一点火瞬间熄灭。

蒙声不应话，皇帝又道：“只要她回来，过往便一笔勾销，朕不会追究任何人。”

蒙声：“皇上，你清楚的，可还不可能回来了。

无论她怎么想，这皇宫，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当初如果没走，也是没命活的。

说实在的，皇上对不住婉贵妃。她对您的真心，您都知道。您对可还的态度是她最难释怀的心结。

皇上，为了可还，您做得够多了。她也知道自己当初误会了您。可是您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更不是寻常人。

可还回来，以什么身份？她的孩子，又有几人会信那是您的亲子？

当初孝贤皇后去世入棺是您亲自送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突然告诉大家孝贤皇后还活着，皇上要怎么解释？

皇上虽说不怪罪，可是太上皇呢？太后呢？我当初骗的可不止您一人。”

皇帝沉默，缓缓走到案前坐下，以手遮眼，半晌艰难开口道：“不要告诉她朕已经知道了。”

蒙声应道：“皇上，可还只求个清静。您，想开些。过了这么久了，哪怕现在知道了真相，也当不知道吧！”

殿内的香味道淡了，该是添香料了。可是谁也没有在意。

蒙声出来，看月担忧地迎上来，一眼便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急问：“您这是谁伤的？”

蒙声抬手摸了摸，平静道：“回去找祛瘀膏给我擦擦。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