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商女变大佬
作者:猩猩石楠 | 分类:古言 | 字数: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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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前生
绮梦最后只得放弃,任由人摆布,汤药如流水一般进了她的肚子。
再次睁开眼,已过了三日,室内安静异常,能听到药罐子架在炉上的咕嘟嘟冒泡声。
“绮梦?”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几下杂乱的脚步声,朝暮扑到床前。
舌底泛起苦涩,她闭了闭眼睛,努力牵动嘴角,想要露出笑容。“我睡了多久了?”话才出口,沙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做傻事?”朝暮百转愁肠,准备好的说辞全部消失,冲口而出的还是这句在心底盘绕不去的话。
绮梦艰难开口,“我睡不着,多吃了几粒药丸,没曾想药效这么大?真的是,又出丑了。”
天色暗下来,呱唧进来点燃蜡烛,偷偷打量她,绮梦脸色苍白,夏天在草原养出来的红润再次消失。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她眼神呆滞,睁着眼却没有聚焦,似乎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灵性。
呱唧叹息,悄悄退出去,掩上了门。
“绮梦。”朝暮就跪坐在脚塌上,将额头靠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焦灼的感觉令她不禁战栗。“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绮梦缓缓偏头,面无表情听他说。“我没有办法,这是条捷径,而且…而且我害怕。”朝暮背对着烛台,面孔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声音低沉无力,“绮梦,你不会明白,我从十几岁开始,失去父亲失去家,母亲被啃掉半张脸,然后便疯了。我每日要活在惶恐之中,因为不断有人想要我们的命,我虽然都挺了过来,可是整晚整晚睡不着,即便现在人前风光,可是谁会知道,哪一日便又会被人夺去?”
绮梦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那声音充满了不安、焦虑与愁苦:“你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你是坚强的,你的家人可以给你安全感,你随时可以抬脚回到遗梦坊去。可是我呢?我害怕捧出自己的一颗心,你看也不看直接走掉,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一样需要安全感。”
绮梦微微张开嘴巴,眼神有了些许聚焦,他在说什么?傅朝暮,这个洛阳城内冉冉升起的新贵?背后有公主府强大的支撑,富可敌国,把死对头袁家逼得几无还手之力的傅朝暮?他会没有安全感?
朝暮说完这些话,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期盼,可是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渐渐的,那晶亮的眸子再次黯淡下去,如燃尽的炭火,黑漆漆的只余一堆废墟。他慢慢站起身,坐回到桌旁,室内重又陷入压抑的寂静之中。
临近旧历年,街市越发热闹,即使关着门窗,仍然能听到人声鼎沸。遗梦坊赶在年关之前开门迎客,朝暮背地里推动了一把,开门当天,驸马也到场,看了一场歌舞表演,大为赞叹。
一时之间,人人转而投向遗梦坊的怀抱。这里的一切都由锦娘负责,那个呆滞少言的锦鲤,如今竟然变得八面玲珑,将一众达官显贵哄的心满意足。
坊子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会根据姑娘们的意思陪酒,或也有胆大的愿意一起玩耍,那是她们的意思。锦娘并不过多干涉,因为她知道,那些姑娘们愿意跟着回家去的客人,都不会看到第二日的阳光了。
呱唧深不以为然,也因此与锦娘大吵了几回,可这尾红色的锦鲤却固执的很。她只说了一句:“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失心的姑娘们找到债主。”
呱唧知道劝不动她,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搬到了清水楼居住,也不再管遗梦坊的事情。若菱只冷眼旁观,她是一个好的居客,好的帮手,却从不做主任何事情。
绮梦知道,如今遗梦坊已经认定了锦娘为坊主,自己之前的心血已然白费,可事已至此,她却并不伤心,因为好像冥冥中,一直知道自己根本得不到坊子的认可。
“不是不认可你,而是你的心性根本没有定下来。”锦娘来看她,撂下一句话。
“你还有机会,可是锦娘已经下定决心了。”若菱也撂下一句。
“绮梦,算了吧,做坊主一点也不好,我还是希望大家和从前一样。”呱唧也撂下一句。
最后是小青,他斟酌着语句:“夫人,少年对您是真心的,他从没有对其他人这般有耐心,你是不同的。”
呵呵,绮梦在心内冷笑,忽然想起衣领下的那抹艳红。
正月里,她终于走出了房间,披着裘皮长袍站在坊牌下看那几个金色烫字,遗梦坊的牌楼如今气派辉煌。
她裹紧了袍子,哈出一口气,眼前白雾缭绕。锦娘开心地迎她进门,许久没有回家,绮梦竟觉得有些陌生。楼内完全大变样,宽大的堂屋,四面摆满酒桌,两道长长的木梯之字形向上,延伸到二楼三楼的隔间去。
这样的清晨,宾客尚未迎门,姑娘们都还在沉睡,难得的安静,却有些冷清。
“今晚有个大宴会,你来热闹?”锦娘扶着她的胳膊,笑问。
绮梦摇摇头,问:“谁要来?”
“安家二公子的订婚宴。”
绮梦讶异:“我还以为…”
“以为咱们只接男客?嘻嘻,只要他们有需求,我们什么都做。”锦娘笑眯眯回到,“只一条,不留客过夜。”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朝暮气喘吁吁跑进来,见着绮梦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锦娘捂嘴而笑,“怎么?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吗?”
朝暮倒不尴尬,只上手拉着她,笑说:“一时看不见,心里慌。”
堂内有什么咯噔噔的在响,声音细小,锦娘皱眉:“该死的耗子,回头一定要让梨花想想办法。
绮梦的手被朝暮紧紧攥住,却只觉有些黏腻,自从上回他对自己吐露心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便如现在一般,看着热络亲密,其实淡淡的,一点也没有在草原的热络,他一味地顺从自己,每晚回家过夜,去哪里都要告诉她,可是那股子火热却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