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知弯弯唇：“天涯海角。”

这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也不想让他找的意思。

陆之黎又坐下，拇指食指一直来回摩擦，他不冷静：“还回来吗？”

沈遥知只摇头，并不言语。

陆之黎抿唇：“我等你。”

沈遥知还是摇头。

陆之黎仍坚持道：“我等你。”

沈遥知在心底叹了口气：“你别等了，我不会再回来的。”

陆之黎强硬的一面又出来了，嘴角抿出冷酷的弧度：“我不让你走。”

沈遥知笑了笑：“你留不住我。”

无论是什么，都留不住我。

我的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下一个世界，即将面对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我只能往前走。

我回不了头。

陆之黎的挫败很平静，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成为低气压中心，也绝不乱发脾气，教养很好。

殷响不敢出声，他不配出声。

张唯一和林秋离，早就把能说的都说了，可沈遥知吃了秤砣铁了心，倔得很。

只有闻思，她还有未尽的话，必须一吐为快：“汤女士，您可以不离开吗？您走了，总裁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了，闻思想的还是让她别走，真是个傻姑娘。

沈遥知冲闻思温柔的笑了笑：“你照顾好他，和从前一样。”没了她，他们说不定会在一起。

没有人比闻思更适合陆之黎。

闻思看着沈遥知，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万分郑重地道：“我会照顾好陆总的，您也照顾好自己。”

陆之黎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茶几，目光很冷很平，他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沈遥知得出了这个结论，突然有点不敢看陆之黎，他的长相真的很具有攻击性。这些日子，因为她，他的棱角却都被他自己藏起来了，变成很柔和的一个人。

现在又是因为她，他的棱角又都显露出来了，而且比从前更加锋锐了。如今，第一个会被他的棱角刺伤的人，就是他自己吧。

沈遥知移开眼，不敢再想。

殷响可能是众人之中，对沈遥知所谓的离别体会最深的一个。他觉得，不是简简单单的告别，而是永别，他忍不住开口，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问她是不是要去死？

这也太离谱了。

沈遥知的最后一句话，定了定众人的心：“放心好了，我会越来越好的！”

你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再说了，世界离了谁不转？就是离了巫神的那个世界，还不是照样转。

沈遥知拍拍屁股，不带一个人，潇洒离开。

扔下这个越来越好的世界，扔下一切。

这一别，就是永远。

其实没那么潇洒，她想回头。

“等等。”陆之黎出声了。

他迈着长腿，走得又快又急，撞得茶几上的器皿晃晃荡荡，碎落一地。

这一下，陆之黎也被撞的不轻，但他一点儿也顾不上痛，顾不上所有的感觉。

他的全副心神，都在眼前人的背影之上。

“你是谁？”

沈遥知没有回头。

“汤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