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清除，意思一目了然。

即便是周洛仍在茫然之中，他也立即理解了这个意思。

他道：“那就是，要杀了我们？”

容初只是微微一笑：“更准确一点，是彻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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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删除的那一刻起，虚拟世界中，这个角色就相当于被抹去了所有的存在痕迹，比死亡更彻底，不会有任何相关的东西留下，除了玩家的记忆。

然而，对于玩家来说，再好的记忆，那也不过是一个虚拟人物而已。

一个虚拟人物，不过是一个蛋糕，一杯红酒，一块牛排的程度，喜欢过，享受过。

然而，又有谁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蛋糕，喝过多少红酒，以及，切过多少块牛排。

根本，不会记得的。

虚拟人物之于真实世界的玩家，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连玩具都远远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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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山中，夏临的地图上，已经没有了容初和周洛的消息，可是，在另一个方向，厉俢然的踪迹却很清晰。

于是，夏临换了个方向，开始向厉俢然那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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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是准备去大魔王那边了。”周洛弯下腰，手臂撑着膝盖，专注的看着画面，他看似轻松，可是在水面的反射中，他看见容初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种目光，是漠然的，是冷静的，理智得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机器。

周洛姿势不变，连表情也不变，但他的指尖，却一直止不住的在颤抖。

“大魔王不会有事吧？”周洛又问。

容初闭了闭眼睛，她仰头看着天空，这漆黑无光的天空，寂静而荒芜。

“不会。”她道，声音仿佛花瓣落在水面的那一瞬。

周洛看着她一会，才又继续看回画面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容初的，可是，又有哪里，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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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俢然在鲜山中，终于碰上了夏临。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是对对方全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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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夏临出现在厉俢然的视线中时，他除了开始的讶异，而后就迅速的沉着了下来。

“哟。”他甚至向夏临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呀。”

夏临即将落在人物角色名为“确定删除“选项上的手指停顿了下来，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喂。”夏临突然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不是疑问句，夏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非是在问问题，反而更接近于指责。

“当然啊。”厉俢然一脸笑容：“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正在迷茫吗？”

夏临垂下的手缓缓捏紧了拳头，而抬起的手，如同僵硬不动。

“只要我确定删除。”夏临道：“那么你就不会再存在的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厉俢然笑道，他还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条蛇，一手按住蛇头，一手掐住蛇尾，面前的夏临似乎还没有手上的这条蛇吸引到他。

只是，当他笑意收敛，嘴角下垂时，他整个人的气场便徒然凌厉起来，那眼神里，如同深渊永无尽头。

厉俢然缓缓站了起来，他手中鸣蛇全无动静，也许是紧绷太过，也许是用力太过，他的手上，开始沾上了血。

一滴一滴的，从指缝间，渗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