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包间内，只有四个人，偌大的酒桌摆满了菜品，一桌盛宴，无人动筷。

韩小蕊抿着嘴不说话。

纪双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两沓钱，不多不少，正好两万。

“希望你的情报，能值这个价。”

韩小蕊把那两万装在自己的包里，脸上的清纯渐渐消散。“公司现在士气很好，上下一心，要把运动恋爱APP做起来。”

纪双敲了敲桌子：“说点我想听的。”

韩小蕊有些反感纪双的强势，但看在钱的份上，她忍了。“童晓伟有卖掉产品的想法。”

纪双眼睛一亮：“哦？！”

这对纪双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凤凰市她能瞧得上的产品没几个，其中感觉潜力最大的，也就是石桑集团的这款产品了。

童晓伟是这个产品的全权负责人，如果他心生卖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

石桑集团还是如往常那样，办公大楼里忙忙碌碌。

APP分公司也不例外，该推广的推广，该跑商务合作的跑商务合作。

韩小蕊也装作没事人一样，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

只是这两天公司里的人明显都感觉到气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清道不明。

公司内部知道童晓伟有卖掉APP想法的只有两三个人，一个是石桑集团老总霍江和司机，一个就是偷听的韩小蕊。

不过韩小蕊并没有在公司内部传播，而是把消息卖给了天霸团购的纪双。

在公司员工的猜测中，霍江与童晓伟陷入冷战。

但是童晓伟知道冷战不是解决办法，时间拖得越久，产品可能就越不值钱。

在几次与霍江沟通无果后，纪双找上门来。

霍江对司机吩咐：“最近童经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卖掉产品。”

司机猜道：“会不会是有人在挖墙脚？”

霍江悚然一惊：“会吗？”

司机沉声道：“童晓伟在来咱们公司之前，就有不少猎头盯着他，虽然童晓伟来到咱们公司，不过那些猎头未必就都死心了。”

霍江摆摆手：“不会的，他肯定不是这种人。”

司机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霍江眉头紧皱，半晌才说道：“这两天，派人盯盯他。”

司机说：“明白。”

霍江内心无比纠结，他不愿相信童晓伟生出二心。

童晓伟跟纪双约在公司外面不远处的咖啡馆见面，之所以约在这里就不怕别人看见。

望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纪双很怀疑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些什么。

“500万，卖给我。”纪双开门见山，目光转回，落在童晓伟身上。

童晓伟喝不惯咖啡，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推：“1500万。”

纪双笑了笑：“胃口太大了吧。”

童晓伟不在意的说：“我可以让这个产品市值10亿以上，信不信由你。”

纪双眯起眼睛。

这款产品前景很好，童晓伟看得到，霍江看得到，纪双也看得到。

童晓伟说可以把产品做到市值10亿，纪双不怀疑，因为她自己也能办到。

摩挲着汤匙，搅拌着苦涩却带着独特香气的咖啡。

纪双笑了：“1500万，你过来，跟我干。”

童晓伟站起身，准备离开：“1500万，我不会去天霸的。”

童晓伟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他知道，双方算是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

这款APP产品将卖给天霸团购，作价1500万。

这个价格童晓伟是满意的。

说把APP做到市值10亿，其实是吹牛的，如果天霸团购没有注意到这款产品，给童晓伟发展的时间和空间，那肯定能做到这种规模和程度。

可既然天霸团购盯上了这块蛋糕，在这个巨无霸怪兽的刻意打压下，想要发展，谈何容易。

既然不能硬碰，索性卖掉，及早抽身，再做其他打算。

再者，在童晓伟看来，他短短时间给石桑集团创造这么高的利润，也说得过去，不算枉费霍江三顾茅庐之举。

童晓伟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跟纪双会面，后脚就被人拍了视频传到霍江的手机上。

霍江狠狠把手机摔在地上，咔嚓，手机屏碎，玻璃渣四溅。

“居然真的跟天霸团购勾结在一起，吃里扒外的东西！”

霍江怒不可遏，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霍江生性多疑，他已经好久没找到可以如此信赖的人，也从没彻底放权让一个人操这么大的盘子。

他甚至为了拉拢童晓伟，学古人三顾茅庐之举，可是，童晓伟，都做了些什么？

拿老子当什么了？

居然敢背叛我！

霍江愤怒至极，心底只想弄死童晓伟，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童晓伟不是国外的杀手，不是说弄司机就能弄死的，他有自己的根基，康小鱼很重视他，甚至连市长和公安局都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心底的杀意渐渐散去，却依然很生气，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道义的世界，真的不存在了，这世界，只能靠钱和拳头维系。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进来。”

霍江沉声说道。

童晓伟推门而进。

霍江怔了怔，前脚跟天霸团购会面出卖我，后脚就进我办公室，还这么坦然，果然是人中龙凤不一般人啊。

“坐吧。”

霍江摆摆手，自己坐在宽大老板桌后面。

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没有照到霍江也没有照到童晓伟，光影在两人之外的地方戛然而止。

童晓伟坐在待客的沙发上，霍江坐在老板桌后，两人对视。

霍江点了根雪茄，鼻孔里轻哼一声又像叹气：“如果是谈卖APP的事情，就不用开口了。”

童晓伟知道霍江不舍得，一定会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投的钱全部赔进去他可能都不在乎。

可是，事情不可以这么办啊。

童晓伟知道自己很难扭转霍江的心意，只好耐着性子说：“我明白你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在情势大好的时候忽然选择卖掉，可是不管你明不明白，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今天不卖，明天你就会看到自己的产品，一文不值。”

霍江压着怒火，没有对口出狂言的童晓伟大打出手。

“APP后续工作由我全面接手，童经理，你休个长假吧。”

霍江轻描淡写一句话，把童晓伟的权力架空了。